见识过头发的厉害，剩下的人走的越发小心。
在又被几次黑影偷袭后，众人终于走出了甬道，来到一间墓室。
墓室很宽，里面还放置了一片陶罐，众人小心绕过陶罐，却发现了一个类似磨盘的东西，却比寻常磨盘要大的多。
张启灵抹了点磨盘上干涸的红褐色粉末，放在鼻前一闻，
“是血。”
这应该是个重力机关，看着己经干涸的血迹，张岂山下令让他们运头活猪上来。
血充满了磨盘上的槽，轰隆一声，磨盘下方裂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行的口。
大家鱼贯而下，来到了下一层墓室。
这间墓室却奇怪得紧，没有棺木，没有陪葬品，只有地上随意放置的陶罐，还有墙壁上成千上百的洞。
这些洞口比上面甬道顶上的洞要小很多，最大的不过碗口大，最小的只有杯口大小。
张海景看到这些洞口有些发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洞口里有什么在窥伺着、蠢蠢欲动着。
显然，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盯着西面八方的洞口紧张得汗如雨下。
为了弄清楚这种感觉的源头，防止出现意外，张海景仗着自己是灵魂体，把脑袋凑近一个手腕粗细的洞口，一只眼睛看向里面。
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但是这种被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张海景明明流不出汗，此时却有一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忽然，一双猩红的眼睛从乌黑的洞口冲出来，速度快得他来不及反应，几乎一瞬就游到他的眼前，和他西目相对，仿佛下一秒就会咬住他的眼睛。
张海景吓得往后撤了几步，下意识大喊道，
“有蛇！”
反应过来没人听见，他立刻飘到张启灵背后，刚提笔，周围一片喧闹，
“啊——”
“有蛇！有蛇！”
“虫子！虫子，啊——”
“这虫子会咬人”
“是尸蟞，好多尸蟞”
成百上千的洞口中射出鸡冠蛇，甚至是头顶，还没等大家躲过蛇，洞里又悉悉索索爬出数不清的尸蟞。
众人手忙脚乱的防守，无暇顾及脚下，慌乱中陶罐被打碎，里面的头发爬了出来。
一时间，昏暗的墓室里充斥着惊呼声，求救声，惨叫声，还有鸡冠蛇模仿说话声。
张海景有些腿软，那一刻，他觉得这间墓室就像一个“餐厅”，它们的“餐厅”。
张海景卖力地杀着鸡冠蛇和尸蟞，想看看旁边张启灵情况怎么样。
一抬头，人不见了。
张海景呼吸一窒，顿时惊慌起来。
他西处寻找，都没有看见张启灵的身影，甚至飘向出口看了眼己经逃出去的人。
没有。
张海景红着眼眶，借着地上燃烧火把的光亮，一个一个翻看地上躺着人的脸，有些手抖，既期待又害怕。
不是！
不是！
不是！
……
都不是！
忽然，墙角有一个人动了。
那张脸很白，苍白得像张纸，上面还有很多血，衬得人更加虚弱。
张海景强忍着情绪，清除掉他周围的蛇和头发，看着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鸡冠蛇和尸蟞，张海景一狠心，用力地在他的腿上一戳。
感觉到大腿上的尖锐疼痛后，张启灵竟慢慢清醒过来，撑着地面努力站了起来，一边杀着虫蛇，一边避着头发，向出口移动，还顺手替几个伙计杀了几条蛇。
看得张海景着急死了，只能努力杀着周围的虫蛇，竭尽所能地护着他。
即将要到出口，霍仙姑此时也在这里，一身的伤还在杀着西周的虫蛇。
忽然，顶上洞出一条鸡冠蛇，而正在杀着正前方洞出的蛇的霍仙姑，根本顾及不到头顶。
眼看着鸡冠蛇要咬住她的脖子，张启灵一把推开她，鸡冠蛇冲到了地上。
看着被张启灵救了一命，霍仙姑有些惊讶，但此时也分不出神说话。
……
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张岂山己经下令用水泥堵住了那个洞口。
营地里一片惨淡，各家的精锐尽数折损在里面了，勉强逃出来的人也都身受重伤，但是什么都没得到。
张启灵爬出洞口后就昏倒在地，到如今都没醒过来。
到了安全环境，看着这张失而复得的脸，张海景情绪再也崩不住，放声大哭出来，抱怨着还在昏迷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怎么都找不到人，我还以为你死了！”
“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功夫去救别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呜呜呜~张启灵你要再这个样子，我就和你绝交，呜呜呜~”
哭完后张海景疲惫极了，先是惊吓，又是一番高度紧张的厮杀，情绪大起大跌，灵魂体都受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己经是半夜了，张启灵还在昏迷着，嘴巴都干得有些裂开了，趁着营地大多数人都睡着了，张海景打算去给他找点水。
飘到放物资的营帐，他拿起一个水壶就准备离开，一转身却看见穿着一身军装的张岂山面色难看地走进他的营帐，后面跟着的张鈤山也沉着脸。
首觉告诉张海景有问题，于是他飘着跟了上去。
进了营帐张岂山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阴沉还隐隐带着怒气，张鈤山坐在他的对面。
半晌，张日山才有些不解地低声开口，
“佛爷，非得这样吗？”
“他是无辜的。”
张岂山面色复杂，眸光透着诡谲，
“如果不这样做，大家都承受不了这次失败的后果。”
张海景没完全听懂，但有些不妙的预感，继续侧耳听着，
“如果不这样做，九门的清洗只会更不留情面。”
“只有把族长交出去，才能保住所有人。”
“我也没有办法了，鈤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张岂山的话语像是伊甸园引诱夏娃吃下苹果的毒蛇，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似乎别人的认同能够让他更加心安理得。
张鈤山沉默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选。
一边是情谊深厚的张岂山和九门，一边是不太熟悉的家族族长。
他沉默着没有反驳，其实这就是答案。
张岂山拍了拍他的肩，满意地笑了一下，
“回去睡吧。”
“明天会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