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阳台的玻璃,苏瑾蜷缩在沙发角落,膝头放着陆骁的旧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丈夫工整的字迹在台灯下微微发亮:“苏苏怀孕了,突然觉得,连子弹飞来时都要多躲两下。” 她的手指抚过字里行间晕染的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客厅茶几上,匿名恐吓信与小北的护身符静静并置,形成刺眼的对比。
“苏姐,收手吧。” 山鹰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屏幕里,战友发来的卫星图像显示,三个可疑热源正在她家楼下徘徊。“夜枭” 组织己经放出风声,悬赏她手中的线索。苏瑾望向儿童房虚掩的门,小北熟睡的呼吸声隔着门板传来,像轻柔的鼓点叩击着她的心。
记忆突然闪回婚礼那天,陆骁在神父面前许下誓言时,手心里全是汗。“我可能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但我保证,会用命护你们周全。” 此刻,这句话在她耳畔不断回响。她摸到枕头下的战术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陆骁牺牲前最后一通电话,背景音里混杂着爆炸声,他却轻声说:“照顾好我们的小超人。”
第二天送小北上学,苏瑾的目光警惕地扫过校门口每一张陌生面孔。男孩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用彩纸折的盾牌:“妈妈,这个给你。” 歪歪扭扭的盾牌上画着闪电,还有三个用拼音写的名字。苏瑾蹲下身,看见儿子眼底倒映着自己泛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小北远比她想象的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深夜的书房,山鹰的劝说信息不断在手机屏幕上弹出。苏瑾将所有线索平铺在桌面,从陆骁的卧底日记到 “夜枭” 组织的交易记录,再到那些偷拍照片。当她的目光落在结婚照上时,照片里陆骁胸前别着的勋章与小北丢失的徽章重叠,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儿子第一次学会走路时,陆骁举着徽章欢呼:“我们小北以后肯定是最厉害的英雄!”
“妈妈?” 小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男孩穿着父亲的旧卫衣,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苏瑾慌忙将文件塞进抽屉,却见儿子径首走到她身边,把饼干递过来:“超人饿了会没力气战斗。” 这句话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将儿子紧紧搂进怀里,泪水滴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凌晨三点,苏瑾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闪烁的可疑车灯。山鹰发来最新情报:“夜枭” 准备对她实施 “清除计划”。她摸出陆骁留下的红绳手链,绳结处的黑发在夜风里轻轻摇晃。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混着雨声,像极了陆骁每次执行任务前,在她额头落下的那个晚安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苏瑾将加密硬盘交给山鹰。“帮我保护好小北。”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作战靴上还沾着昨夜巡逻时的泥水。山鹰想要劝阻,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和陆骁如出一辙的坚定。转身前,她回头望向自家窗户,小北正趴在玻璃上向她挥手,手里举着那面彩纸盾牌,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阿骁,” 苏瑾对着晨风轻声说,将红绳手链重新系在腕间,“这次换我来守护我们的世界。” 她的身影逐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作战靴踏过积水的路面,溅起的水花折射出七彩光芒,仿佛预示着黑暗终将被光明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