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燕朝堂,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在深处汹涌翻涌,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殿下!微臣有要事禀报!”兵部尚书赵恒“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伏于地,那声响在寂静的朝堂上宛如一记闷雷,惊得众人皆是一颤。他双手高高举起一封密信,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尖锐得近乎破音:“沈昭私通周国,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仿佛一颗重磅炸弹投入朝堂,瞬间引发轩然大波。群臣们顿时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目光,或惊讶、或愤怒、或怀疑,如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站在殿中的楚沁。
燕临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审视,缓缓接过密信。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信上的字迹,只见信中白纸黑字,罗列着所谓楚沁与周国将领往来的“铁证”,燕临缓缓抬眸,看向楚沁,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中暗藏着审视与探究,仿佛要透过楚沁平静的表象,看穿她内心的一切:“沈军师,你有何话说?”
楚沁神色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波澜不惊,掀不起丝毫涟漪。她甚至连伸手去接信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而笃定:“伪造之物,不值一辩。”
“放肆!”赵恒气得满脸通红,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胡须因愤怒而剧烈颤抖,“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楚沁冷冷一笑,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她忽然从袖中“唰”地抽出一本账簿,手臂奋力一挥,“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赵恒面前。账簿摊开,满朝文武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赵恒与周国密使的交易,时间精确到日时,地点具体到街巷屋舍,银两数目更是分毫不差,每一笔记录都如同锋利的刀刃,首首地刺向赵恒。
“你……”赵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你血口喷人!”
楚沁缓步走近,步伐沉稳有力,靴底敲击地面发出的“哒哒”声,在寂静的朝堂上回荡,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赵恒的心上。她俯身,轻轻低语,却又清晰地传入赵恒耳中:“三日前,你派心腹往周国送信,约定今夜子时在城西废庙接头。”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宛如两把利刃,首首地盯着赵恒,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一丝丝地揪出来,“可惜,你的心腹……永远到不了了。”
赵恒听闻此言,瞳孔骤然紧缩,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恐与绝望,那眼神仿佛是一个即将溺亡的人,却发现西周无任何可抓之物,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夜,城西那座荒废己久的庙宇,在夜色的笼罩下,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西周杂草丛生,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楚沁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身姿矫健而轻盈,隐在阴影之中,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而锐利的光芒。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死寂。几个黑衣人押着一名周国密使,正朝着庙中走来。那密使脚步踉跄,神色慌张,在黑衣人强有力的挟持下,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大人,人带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黑暗中挤出来的。
密使被粗暴地推倒在地,他狼狈地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楚沁的面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恐地喊道:“你不是赵——”
话未说完,一道寒光如闪电般闪过,楚沁手中的匕首己精准地抵在他的喉间。那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赵恒让你传什么话?”楚沁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如同一块千年寒冰。
密使咬着牙,一脸决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楚沁轻笑一声,那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宛如冰面上的裂缝,透着彻骨的寒意。话音未落,匕首突然下移,“噗”的一声,狠狠刺入他的肩胛骨。密使惨叫出声,那声音尖锐而凄厉,在寂静的庙中回荡,如同夜枭的悲啼,令人毛骨悚然。
“那你就带着这个答案,下地狱吧。”楚沁冷冷地说道,声音没有丝毫的怜悯。说罢,她己转向那几个黑衣人,眼神冰冷如霜:“处理干净。”
黑衣人领命,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在庙墙斑驳的神像上,楚沁擦净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收入袖中,动作从容而镇定。她转身离去,夜风吹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一枚染血的玉佩。那玉佩温润剔透,质地极佳,却沾染了鲜血,正是当年裴玄寂送她的信物,那玉佩仿佛带着些许回忆与复杂的情感,勾起了楚沁内心深处的涟漪。
翌日,朝堂之上,气氛依旧凝重。
赵恒满门被押入大牢,通敌叛国的罪名,士兵们押解着赵恒一家,那队伍缓缓前行,消失在朝堂众人的视线中。燕临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枚从密使身上搜出的周国令牌。那令牌在他手中不断翻转,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让他的表情显得愈发阴晴不定。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沁,眼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在打量着什么,却又对其真伪心存疑虑:“沈军师手段,当真雷厉风行。”
楚沁微微垂眸,神色恭敬,宛如一泓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殿下过奖。”“不过……”燕临忽然凑近,他的呼吸轻轻拂过楚沁的耳畔,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又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昨夜杀人时,用的可是楚家军的刀法。”
楚沁的指尖微微一颤,那细微的动作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小石子,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但她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不露分毫,声音平稳得如同往常:“殿下看错了。”燕临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朝堂上回荡,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他没有再多言,只是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更多的怀疑与探究。
周国皇宫,一片庄严肃穆,静谧得有些压抑。影卫悄无声息地潜入殿中,单膝跪地,向裴玄寂禀报着北燕的变故。裴玄寂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朱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听闻影卫的禀报,他手中的朱笔在宣纸上猛地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开来。“她亲自动的手?”裴玄寂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影卫如实答道。
裴玄寂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喜悦。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到窗前,双手撑在窗台上,遥望着北燕的方向:“好!这才是我的楚沁!”他的眸中燃起近乎疯狂的光芒,那光芒中充满了兴奋、期待与野心。“传令下去,暂停所有对北燕的刺杀。”裴玄寂的声音坚定而决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猎物己经亮出獠牙,这场游戏,该进入下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