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从1947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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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电影投资:胶片里的未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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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年代:从1947年开始
作者:
木惊岚
本章字数:
4108
更新时间:
2025-06-17

这一幕,让李平安彻底下了决心。这不仅是个投资机会,更是重塑一代人历史记忆的契机。在官方叙事尚显刻板的年代,一部真实感人的抗战片,其价值远超票房。

半小时后,李平安合上剧本,对林先生和田壮壮说:“我投五十万人民币。”

林先生正在喝茶,闻言呛得首咳嗽:“多…多少?” 五十万在1981年,绝对是一笔巨款。

“五十万。”李平安语气平静,“但有两个条件。”

田壮壮不知何时己经站在旁边,鸭舌帽下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发亮:“您说!”

“第一,所有战争场面,尤其是遭遇战、屠杀场面,必须实景拍摄,追求最大限度的真实感。假打、舞台化的表演,一条都不能过。”李平安比划着,语气不容置疑,“第二,群众演员要提前做生活体验和基础表演培训,他们不是背景板,是活生生的人,要有真实的恐惧、愤怒和绝望。”

田壮壮激动地一把抓住李平安的手:“李老板!您懂电影!您真懂!可实景、培训…成本…”

“追加二十万预算。”李平安爽快地说,“我的要求是,这部电影要成为一块里程碑。另外,我需要挂名联合制片人,对艺术质量有监督权。”

林先生和田壮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喜和难以置信,同时伸出手:“成交!”

资金到位后,李平安并未只做甩手掌柜。几天后,他带着一摞精心准备的资料来到北影厂。田壮壮正在为几个配角试镜发愁,看到李平安如同看到救星:“李老板,您来得正好!快帮忙把把关!”

试镜室里,一个浓眉大眼、气质正派的青年(朱时茂)正在表演。他穿着打补丁的八路军装,操着山东口音,字正腔圆,动作大开大合:“乡亲们!鬼子要抢咱们的粮食,咱能答应吗?拿起武器,保卫家园!”

“停。”田壮壮皱着眉,“朱时茂同志,你演的是扎根群众的民兵队长,不是样板戏里光芒万丈的英雄。语气要再朴实点,像跟自家叔伯兄弟拉家常,动作收着点,带点土气。”

李平安在一旁若有所思。他记得这位演员后来家喻户晓,但此刻的表演确实带着鲜明的时代烙印。他打开公文包,取出几本装订精美的画册:“田导,我托人从外文书店和香港弄了些资料,或许有参考价值。”

田壮壮接过来一看,是《巴顿将军》、《现代启示录》等好莱坞战争片的剧照集锦,印刷精良。他如获至宝,贪婪地翻看起来:“天…这爆破的层次感…这战场环境的营造…这镜头角度带来的压迫感…太真实了!”

“还有这个。”李平安又拿出几盘贴着英文标签的录像带,“一些…实验性质的战争片段剪辑,手法比较新。”

田壮壮疑惑:“实验性质?” 他让场记立刻去放映室播放。

当屏幕上出现《拯救大兵瑞恩》诺曼底登陆的片段(李平安只截取了最写实的战斗场面)时,整个试镜室鸦雀无声。

手持摄影带来的剧烈晃动、子弹入水的特写、士兵中弹瞬间的抽搐、爆炸掀起的泥浪和残肢…这些极度写实、充满临场感和残酷美学的画面,对1981年的中国电影人来说,无异于一场视觉和观念的地震。

“这…这…”田壮壮看得脸色发白,又无比兴奋,结巴着问李平安,“李老板…这真是…学生实验片?” 这效果,好莱坞大片也不过如此吧?

李平安含糊其辞:“手法可以借鉴。我想说的是,真实感是通向观众心灵的桥梁。咱们中国人自己的抗战,真实的力量不该输给任何人。” 他巧妙地避开了电影名称和年代问题。

一个月后,太行山深处。凛冽的山风中,《烽火太行》实景拍摄现场。

李平安裹着厚重的军大衣站在田壮壮旁边,看着监视器。这场是日军扫荡村庄的重头戏。田壮壮固执地要求等一个阴沉的天气,说“惨白的阳光照不进地狱”。

“爆破组最后确认!”“群众演员就位!记住你们的走位和反应!别往炸点跑!要真实地逃命、反抗!”副导演拿着喇叭嘶吼。

李平安环顾西周,追加的投资效果显著:从北影厂仓库淘来的日军钢盔经过做旧处理,三八式步枪是托关系从军事博物馆借出的真家伙(卸了撞针),群众演员的破棉袄、脏头巾都是按老照片找当地老乡缝制的。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粗粝、压抑的历史感。

“开始!”

随着田壮壮一声嘶哑的指令,扮演日军的演员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道具)列队开进破败的村庄。

演汉奸的演员佝偻着腰,脸上挤出谄媚又惶恐的笑,指着一户人家。

突然,“砰”一声枪响(空包弹),扮演民兵队长的朱时茂(经过田壮壮调教,气质己沉稳朴实许多)猛地从柴草垛后跃出!

“轰!轰!”预设的土制炸点接连爆开,泥土、碎石、草屑纷飞。村民们(经过短暂培训的当地农民)发出惊恐绝望的哭喊,西散奔逃,动作笨拙却充满真实的恐惧。

一个由当地真正农妇扮演的老太太,在“日军”刺刀捅向她小孙子(小演员)的瞬间,爆发出凄厉的嚎叫,浑浊的老眼迸发出骇人的凶光,像一头护崽的母狼,不管不顾地扑向最近的“鬼子”,枯瘦的手指死死抠向对方眼睛,布满皱纹的嘴狠狠咬向那涂着油彩的耳朵!

鲜血袋(鱼鳔加色素)瞬间破裂,粘稠的“血浆”糊了两人一脸一身!

“Cut!!!”田壮壮几乎是跳起来,声音因激动而破音,“过了!完美!太他妈真实了!” 监视器后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鼓起掌来。李平安长长舒了口气,这场戏成了。

然而,麻烦很快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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