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过去
顾止渊年轻时酷爱游山玩水，更是交了一众江湖朋友，学了各门各派的武功。也正是因为这个，本就是练武奇才的顾止渊，将自己练的几乎没有弱点，与人对战时招式路数皆不相同。
但老侯爷心思古板，只想让顾止渊安安稳稳练功，等到了年纪便从军入伍，继承他的衣钵。
“我二十有五前，几乎都是在外边生活。”
顾止渊讲述着从前的经历，平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江妩却能感觉到，顾止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懊悔。
“二十三岁那年，我走遍了中原，偶然间我听到一个话本，话本里说雪域的风景极美，与中原完全不同。”
“我便与好友一同去了雪域，那时的雪域并不像现在这般，雪域的人都很热情，我在那生活了半年，也就是在那时候，结识了你外祖父。”
后边的事顾止渊并未多说，他在雪域时给云旦加措惹了不少麻烦，如今江妩好不容易才与他相认，若是让江妩知道了，怕是会破坏自己的形象。
江妩并不知道顾止渊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只对顾止渊的经历感到羡慕：“游遍了整个中原，我还没去过江南，侯爷可否给我说说江南？”
看着江妩眼中的好奇，顾止渊只觉得一阵心疼，江妩贵为淮南王府嫡女，却半路家道中落，沦为了秦府的下人，习惯了在秦府受苦，如今自由唾手可得，竟也不敢有多余的奢望。
“没什么好说的，等此番事了，我陪你亲眼去看看。”
一番话落入江妩耳中，惹得人心里泛起阵阵涟漪，亲眼去看看……
能与顾止渊一同游历江南，想想还有一丝期待。
“好啊。”
江妩笑的眉眼弯弯：“那我们要带着金宝一起去，我这次走了这么久，它都差点不认得我了。”
金宝是江妩给猫儿起的名字，最开始顾止渊还嫌弃这名字太过随意，如今却叫的很是顺口。
看着眼前鲜活的江妩，顾止渊一时间愣了神，他在战场上驰骋十余载，早已经忘了家的感觉，未曾拥有过，便也不会奢求，所以才能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不愿娶妻，可如今遇到了江妩，他竟有了从前不曾有过的奢望。
夜色渐暗，侯府内的烛火一间间点亮，二人坐在桌前，映在窗上的影子亲密无间。
皇宫。
西南角的院落本无人居住，自温晏清进宫后，皇帝为了留住他，特意让人将院子收拾了出来，特赦温晏清可在后宫以外之处随意走动。
院子里伺候的都是皇帝安排进来的，温晏清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便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不过几日的功夫，便觉着自己瘦了许多。
“呦，你这生活倒是清闲。”
楚翊宸一身朝服，官帽正拿在手里，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温晏清总算见到熟人，一骨碌从摇椅上起来，拉过楚翊宸向屋子里走去。
将门外的宫女都遣散，温晏清这才坐到楚翊宸面前，满面愁容。
“你还笑，你可知道我这几天过得什么日子！”
“为了报答你这救命之恩，我的小命就快没了！”
看着温晏清较前几日凹陷下去的脸颊，楚翊宸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忍，将从宫外买的糕点递给温晏清。
“你再忍忍，这不是才刚开始，等过段时间陛下相信你了，自然就不会如此约束你。”
二人嘴上说着，手里却已然拿起纸笔，交换这段时间搜集到的情报。
温晏清：钦天监的那些丹士就是废物，做出来的丹药不仅不能延年益寿，还能毒死人，这宫里有不少替皇上试药的药人，平均两日便要死一个。
看着温晏清写下的话，楚翊宸不由得皱眉，这皇帝当真是疯了，如今竟用活人试药。
楚翊宸：你继续在宫里打探，秦申那边顾侯会将人拖住，若是有消息了，千机鸟来报。
二人手上写着，嘴里也不忘了说，待一切讨论结束后，这才住了嘴。
“你便安心在宫里待着，下次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正要起身，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然。
“你快回去吧。”
看着楚翊宸离开，温晏清莫名有一种孩子离家，独留老父亲独守空屋的错觉。
南疆边界。
“报！”
棕色的战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兵高举报书，扬声高喝着。
城门一路大开，传信官畅通无阻的来到大营，阿影正站在沙盘前，眉头微蹙。
“大人，蛮族异动，昨夜两万精兵向前移动三里扎营，目前还不知道原因。”
“两万精兵？”
随手扔下手里的小旗，阿影身着沉重的盔甲，来到传信官面前。
“他们哪里来的两万精兵？”
见传信兵不说话，阿影也没再继续追问，估计是那边还没打探出来消息。
“小五还没回来？”
“快了大人，昨日已经收到她的传信，最迟明日傍晚便可抵达。”
“等她回来，让她带领一小队精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五主要负责的便是在暗中打探军情，顾止渊之前不少胜仗都是因为小五这个先锋做得好。
“此事立刻传信回京，侯爷是否回来由他自作定夺。”
两万精兵对于他们来说虽不算太大的数目，但蛮族已然与大周议和，这几个月来也都安分守己，突然间有了动作，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些他们不知道的事。
京城，侯府。
十七盯着一对大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疲惫，却依旧坐在院子里等顾止渊回来。
昨夜房中的烛火亮了半宿，江妩到现在还没起榻，顾止渊却依旧一大早便上了朝，对此十七不得不感叹一句侯爷好体力。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太阳越来越高，暖洋洋的照在十七身上，更是让人昏昏欲睡。
不多时，头顶一片阴影投下，十七下意识睁开眼，便看到顾止渊正板着脸低头看他。
“侯爷。”
十七连忙起身，擦了擦嘴边差点流出来的口水，瞬间清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