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皇帝的算计
丞相府,书房。
绣着繁琐花纹的古朴香炉里余烟袅袅,顶好的檀香在香炉里燃烧着,香味染上屋内人的衣角,惹得少女红了俏脸。
见自己支不走孙令怡,楚翊宸也不再强求,干脆拿起一旁其他的折子认真看起来。
自温晏清入宫后,皇帝对自己身体之事上心了不少,当年的旧疾温晏清替他瞧了一番,只说若不是是积劳过度,这旧疾早便痊愈了,也正因此,这些日子皇帝一心调理自己的身体,朝中不少事务都交到了楚翊宸手里。
突然繁忙起来的公务让楚翊宸苦不堪言,但想到还在宫里煎熬的温晏清,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苦了。
外面日头渐高,楚翊宸手边的折子也越来越少,一旁的孙令怡最开始还能端正的坐在蒲团上,如今一个时辰过去,已然在蒲团上昏昏欲睡。
直到拿起最后一本奏折读起来,不过才扫了几眼,便让楚翊宸眉头紧蹙。
“阿顺。”
突然的声音给孙令怡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又端端正正坐到了蒲团上。
因为孙令怡在,楚翊宸特意让人将书房的门开着,门外的阿顺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
“丞相有何吩咐?”
阿顺目不斜视,向楚翊宸规规矩矩的行礼,一旁的孙令怡抬起手帕半掩面部,杏眼也垂着看着身前的茶杯。
“这折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阿顺接过楚翊宸手中的奏折,只一打眼便能认出来:“这是秦尚书的折子,送来已有五日。”
“五日……”楚翊宸沉吟着,奏折上写着扬州税收没有问题,他已经将一部分税簿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
“你可有听到这税簿送回来的消息?”
“未曾。”
“仔细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丞相。”
阿顺将奏折放回桌上退下,临走前看了眼还在原处坐着的孙令怡。
丞相如今讨论这事,竟也不背着人了,看来这孙小姐不一般啊。
见阿顺离开,孙令怡这才重新抬起头,纤手一撑,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却不曾想坐的久了,只觉腿上一麻,直直朝前倒去。
“小心!”
楚翊宸反应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孙令怡身前,一把将人拉住。
孙令怡收回原本打算撑着的手,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翊宸。
较自己身上浓郁的檀香钻入鼻腔,气氛旖旎间却并没有冲散孙令怡心中的疑问。
确认孙令怡站好后,楚翊宸收回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何不妥。
“楚相习过武?”
“未曾。”
楚翊宸的回答毫不犹豫,孙令怡还是第一次见到楚翊宸这般,直觉着好像。
“未曾习过武,那楚相当真是身手灵敏。”
也不想戳穿楚翊宸,孙令怡憋着笑,开口揶揄着,倒是给楚翊宸闹了个大红脸。
“你若是没事,便快回府里去吧。”
闻言,孙令怡勾唇笑着,笑的意味深长。
“楚相,现在我回不回去,似乎不能取决于你了。”
楚翊宸并未接话,只是眼中的深沉让人看了觉着有趣。
“走吧楚相,快到晌午了,再晚一会,鸣翠楼可就排不上了。”
雪域。
自江妩几人离开后,雪域连下了三日的暴血,卫青顶着风雪,带着玉尧留下的半数人,将整个雪域彻底清扫了一遍。
期间,阿布主动找了过来,以自己还有母亲要照顾的理由请求他放过自己,卫青念在阿布父亲为护送圣女送命之事,破例将人发配,永世不得再回雪域。
圣殿后院。
依山而建的房子较其他房子昏暗了不少,房间内火盆里的碳火烧的正旺,昏迷了几日的萧朔总算有了些动静,眼皮迅速抖动着。
“醒了?”
卫青阴沉的声音传来,萧朔太久没开口,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腹部的伤口又不敢让他有太大的动作。
“伤口已经给你处理过了,你死不了。”
说着,卫青从桌子上的木盒里拿出一枚丹药,缓步来到榻边:“吃了。”
萧朔盯着他,却迟迟不愿张口。
“你若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只是……”
“你母亲与妻子的死因,你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听到这话,萧朔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立刻凌厉起来,看向榻边的卫青。
“您这是什么意思?”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萧朔却毫不在意,只抬起一只手拉住卫青的手腕,力道大的让卫青忍不住皱眉。
“不愧是曾经的御林军统领,即使病成这样,这手上的力气还是不小。”
说着,用另一只手将萧朔的手掰开:“你若是继续这样激动下去,怕是很快就会去见阎王。”
萧朔闻言闭眼,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再睁开时,眼中暴风般的情绪已然被掩下。
“这就对了。”卫青笑着,将手里的药丸递到萧朔嘴边,这次萧朔没有丝毫犹豫便吞了下去。
“这药还有三粒,你每天吃一粒,吃完后,半月便可恢复。”
“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朔哪里还有听卫青说这些的心思,很快便将人打断。
卫青也懒得与他卖关子,回身扯来后边的椅子,坐在萧朔身侧:“你当真觉着,你母亲和妻子是因为疾病暴毙而死?”
萧朔脸色苍白,看不出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
“你就没有想过,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你刚刚从雪域回去,就发现母亲与妻子暴毙,而皇家又能及时发现此事,替你给她们安顿好了后事?”
若是前边的话还有些可疑,那些后边一句,便是稳稳的敲上了萧朔的心脏。
皇帝最是无情,他应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何德何能能让皇帝派人关注着自家的情况。
“还有,你回去的时间也不短,你可曾听过,那段时间京城还有其他人因病暴毙?”
萧朔嘴唇不自觉的颤抖,思绪很快飘回八年前的那段时日,思索了许久,也未曾想到还有谁是因病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