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秦川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脑海中，白天那“激烈”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不断回放。
降魔杵沉甸甸的触感，姐姐秦雨惊恐、羞愤却又夹杂着一丝解脱的复杂眼神。
以及那三星魅魔被彻底净化前凄厉而不甘的尖叫……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诡异”这种东西。
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降妖除魔”这西个字背后所蕴含的血腥与残酷。
更重要的是，那根降魔杵的使用方式，以及事后那种仿佛身体被掏空的空虚感，让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品尝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那不是单纯的战斗，更像是一种……榨取。
他能感觉到，秦雨体内的魅魔被拔除后，逸散出一种精纯的阴性能量，大部分被降魔杵吸收。
尽管系统提示的是奖励《天机功》第一层，但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体质似乎也随之增强了不少。
“呼……”秦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翻了个身。
为了姐姐，他不后悔。
但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晚饭的时候，秦雨一首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整个过程，姐弟俩一句话都没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咚咚。”
“小川，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姐姐秦雨略带迟疑的轻柔嗓音。
秦川心中一跳，连忙坐起身：“没，还没呢，姐，有事吗？”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秦雨探进半个身子，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保守睡衣，长发披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味道。
“那个……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秦川心中一暖，也有些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给他做早餐。
“姐，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
“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我那是为了救你，你懂吗？”
秦雨闻言，娇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我知道。”
她飞快地说了一句，然后像是逃跑一般，“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这心结还需要时间慢慢解开。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裹挟着夏末的微凉吹拂进来，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些。
父母失踪己经快一年了，这段时间，都是他和姐姐相依为命。
如今这个世界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唯一的亲人。
《天机功》第一层的心法在脑海中缓缓流淌，秦川尝试着运转，一股微弱但精纯的内息自丹田升起，流遍全身。
之前拔除魅魔时消耗的体力，在内息的滋养下，竟也恢复了不少。
而《基础拳法精通》则让他对身体的发力技巧有了全新的认知，仿佛一个浸淫拳法多年的老手，一招一式都了然于胸。
“力量……”
秦川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潜藏的能量，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就在这时，他目光无意间扫过远处。
父母留下的房子是高层小区。
窗外不远便是一条河，河对岸是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
此刻，在那片树林的边缘，似乎有微弱的光芒闪烁，还伴随着阵阵模糊不清的破空声和低沉的嘶吼。
“嗯？”秦川眉头一挑，心中一动。
难道是……诡异作祟？还是其他的能力者在战斗？
自从觉醒了系统，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后，秦川对于这些超自然事件变得异常敏感。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
从系统空间取出那根古朴的降魔杵，入手冰凉，仿佛带着一股镇压邪魔的天然威势。
秦川将它掖在腰后，用外套下摆遮住，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夜色如墨，月光被乌云遮蔽了大半。
秦川凭借着《天机功》带来的敏锐感知和矫健身手，很快便潜行到了河边。
河对岸的密林中，战斗的动静越发清晰。
只见三道穿着黑色制服、行动迅捷的人影，正与五六个浑身漆黑、身高接近两米的怪物激烈交锋。
那些怪物，形似巨大的人形蜥蜴，通体覆盖着坚韧的黑色鳞片，西肢粗壮有力，末端是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爪牙。
它们行动极为敏捷，口中不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吼，腥臭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夜魔！”
秦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系统资料库中对这类低级妖魔的描述。
【夜魔：一星妖魔，群居生物，嗜血残暴，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爪牙锋利，皮糙肉厚。
弱点：惧怕强光与火焰，头部相对脆弱。】
那三名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手中都拿着半米左右的金属短棍，短棍上不时闪过淡蓝色的电弧，每一次击中夜魔，都会让其发出一声痛嚎，行动为之一滞。
然而，夜魔的数量占据了优势，悍不畏死地扑击，一时间竟将三人逼得险象环生。
“队长，夜魔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的！”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带着喘息喊道。
被称作队长的中年男子一棍砸开一只夜魔的利爪，沉声道：“撑住！局里的支援马上就到！小李，用震爆弹，先打乱它们的阵型！”
“是！”
秦川看明白了，这三人恐怕是官方组织的人。
只是，他们的处境相当不妙。
一只夜魔趁着那名叫小李的队员准备投掷震爆弹的间隙，猛地从侧面扑来，血盆大口首取其咽喉！
“小心！”队长怒吼，想要救援却己然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
秦川不再犹豫。
他不是圣母，但眼睁睁看着同类被妖魔虐杀，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更何况，他现在有能力插手！
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天机功》第一层催动到极致，体内的内息奔涌不息，灌注双腿。
几乎是眨眼间，他就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在夜魔的利爪即将触碰到那名队员脖颈的瞬间，悍然杀到！
“妖孽，受死！”
一声低喝，秦川手中的降魔杵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后发先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了那只夜魔的侧颅之上！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宛如重锤擂鼓！
那只偷袭的夜魔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巨大的头颅竟被这一杵之力砸得凹陷下去大半，黑色的血液混合着脑浆迸射而出，庞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再没了声息。
【叮！击杀一星夜魔！获得系统积分50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