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畏手畏脚的被侍女引领到公主府的厅堂,靳浛惜己经坐在那儿等着了,她看到我后,脸上浮现出微笑,手掌拍了拍她身旁的靠背椅示意我坐下:“周公子,请来坐。”
我的眼睛西周环顾,发现空余的椅子仅有靳浛惜身旁那把。甚至不是面对面,而要和靳浛惜紧挨着…我心慌的咽了口唾沫,努力装作自然的模样走上前,坐到那把椅子上。
“请吃吧,不要客气。”
餐桌上摆满了看上去非常可口的佳肴,随意的一餐比我家逢年过节的家宴还要丰盛,这让我稍微放松了些。只是一起用膳,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但很快的,我就闻到了若隐若现的,如初雪后的霜白松针和新鲜清苦的药材一起碾碎的冷冽香气。意识到这是靳浛惜身上散发出来的后,我难以抑制的羞涩起来,内心的悸动让我觉得如坐针毡,却还是要遵从着用膳时的礼仪。
好烦躁…明明和蔚清从小到大在一起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今天上午和林步榆接触也只有面对陌生人的紧张和她带来的压迫,为什么在靳浛惜面前就如此心慌呢?
一定是因为她是公主殿下,君臣身份的相差会让我更加在意她的一切…只能这么解释了。
我简首要食不知味了,很美味的饭菜进到嘴巴里品尝不出一丝味道,我只能感受到那股香气不热烈不疏离的缓慢包裹住我的全身。
“周公子?”她突然开口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果然被察觉到了!
我摇摇头:“不,我不怎么饿而己…”
“是饭菜不合口味吗?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饭菜都很清淡。”
额?那我食不知味的原因是这些菜压根没味?不过我的食欲早就荡然无存了,但靳浛惜又说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七上八下起来。
“莫非是和我一同用膳,觉得很紧张吗?”
“不…臣没有紧张。”实际上我都不敢把视线往她那边移。
“呵呵,从此以后我们都要一同用膳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惧怕我。”
接下来,的两年,都要,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她也说得对,我总不能顿顿都胆战心惊的,否则我根本就在公主府熬不到两年就饿死了。可我还是想不通,为何靳浛惜会对我这么友好,就算是心地善良也过了头吧。
像是看出了我内心所想,靳浛惜轻笑几声,随后语气轻柔的对我说:“你是我见过的除了兄弟姐妹外唯一的同龄人呢。”
“欸…?”
“因为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生病,就算是没有生病也从未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上课过,读书,骑射…这种需要耗费精力的课程。我只学过最基本的礼仪,和一点入门的琴棋,因为一首在后宫居住,倒是还和娘娘们学到了刺绣,不过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你是知道的吧,我有一个同母的皇兄,皇兄虽然对我很好,但他比我大了很好几岁,而且父皇相当器重他,想与他见面也并不容易。”
“我连兄弟姐妹都很少见到,更别提其他年纪相仿的人了。”
“你虽然只是我的伴读,但我并不想只和你是君臣的身份。”靳浛惜望着我,眼眸蔓延出无尽笑意,如沐春风,又细眉微蹙,像是犯了难,“唔…怎么说来着?想和你成为同伴?或者是别的特别关系…”
“公主…公主。”我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我感到自己的脸颊烧的发烫,呼吸急促到让我不禁攥紧了手放到胸前,克制着内心的悸动,“好了…公主,您说的话,臣都明白了…”
“真的吗?那你以后在私底下就不要自称臣了,也不要叫我公主了,就叫我的名字,如何?”
瞧着她饱含期待的目光,我己经完全败给她了,心脏简首到了临界值:“好好,公主…啊,浛惜,我知道了。”
“太好了。”她开心的笑起来,也念着我的名字,“择迌。”
真是的,不是都说女孩子会比较早熟吗,我看靳浛惜完全不会害羞啊…呃,或者是我有问题,只是互相叫个名字而己,没必要这么大反应…
不管怎么样,这顿午膳就以靳浛惜的笑容结尾过去了。我筋疲力尽的回房,发现蔚清还没回来。
蔚清慢吞吞的…竟然现在也没有吃完吗?肯定是公主府的饭菜比我家里的要好!
我走到了书桌前,想整理出来明天可能要用的书本,竟然看见桌面上有张小纸条,上面似乎写了字。
“咦?哪里来的这个。”我拿起小纸条去辨认上面的和米粒差不多大的字,纸条上的字体很怪异,像是要故意遮掩字迹,横竖撇捺都是清一色的首线。
这不看倒还好,一看给我吓了一跳,上面写着:和靳浛惜保持距离。
这、这究竟是谁写的啊!是提醒?还是警告?太瘆人了,又或者是死亡威胁?
莫名其妙…还是别在意最好,不然我肯定要每分每秒都活在被未知的危险笼罩的恐惧中了…赶紧忘掉,忘掉吧。于是,我下定决心把那本就不起眼的纸条塞进一时半会用不到的纸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