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外面的雪己经停了。
林诗妍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头有些昏昏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似乎是觉察到什么。
她从陈恺的怀中慢慢爬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轻手轻脚地打开一旁的床头柜，从中取出感冒药，拿起小桌上的水杯，轻轻一饮而下。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林诗妍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影。
她强撑着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连披上外套的动作都显得迟缓无力。
昨晚雪夜的浪漫与寒意，此刻化作额头滚烫的温度。
陈恺在睡梦中察觉到身旁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林诗妍颤抖着将药瓶放回抽屉。
“怎么了？”他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睡意，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摸到她冰凉的指尖。
林诗妍勉强挤出个微笑，声音沙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吃点药就好了。”
陈恺立刻清醒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烫人的温度让他眉头紧锁。
“还说没事？烧得这么厉害！”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林诗妍拽住衣角：“别忙，你再睡会儿……”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连忙捂住嘴，身体蜷缩成一团。
陈恺哪里还顾得上休息，迅速套上衣服，一边给林诗妍掖好被子，一边说：“你乖乖躺着，我去买药。”
他转身时，林诗妍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心里又暖又心疼——原来被人紧张的感觉，是这样让人安心又心疼。
客厅里，陈恺手忙脚乱地翻找体温计。
当玻璃管里的水银柱升到38.5度时，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林诗妍的手机在床头小桌上震动，是程淼发来消息：“昨晚照片都修好了，超甜！”陈恺匆匆回了句“诗妍发烧了”，便首奔药店。
雪后的街道结着薄冰，陈恺几乎是小跑着冲进药店。
“感冒药、退烧药，还有退烧贴……”他语速飞快，店员递来药品时，他又想起什么：“对了，有没有能让嗓子舒服点的含片？她咳嗽得厉害。”
付完钱，他又拐进超市，买了新鲜的小米和雪梨。
回到家，陈恺先把退烧药和温水端到林诗妍嘴边。看着她乖乖吞下药片，他才转身进厨房。
锅里的小米渐渐熬制浓稠，雪梨切块加水炖煮，冰糖在水中慢慢融化。他时不时探头看看卧室，生怕林诗妍有什么不适。
“来，喝点梨汤润润嗓子。”陈恺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床头，舀起一勺轻轻吹凉。林诗妍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有些愧疚：“对不起，本来该是开心的日子，却……”
“说什么傻话。”陈恺用勺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照顾你是我最想做的事。”
林诗妍喝完梨汤没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陈恺坐在床边，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点烫。
他轻手轻脚地把湿毛巾叠好，放在她脑门上降温，又把加湿器挪到离床更近的地方，生怕空气太干让她嗓子难受。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孙禹发来消息，问什么时候聚聚庆祝。陈恺打字回复：“改天吧，诗妍发烧了。”
刚发完，就听见床上传来咳嗽声。他赶紧起身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把林诗妍扶起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熬到下午，林诗妍的体温终于降了些，但整个人还是没精神，说话有气无力的。陈恺把煮好的小米粥端到床边，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
等林诗妍喝完粥又睡下，陈恺这才发现自己早饭晚饭都没吃，肚子饿得首叫。
他简单给自己泡了个面，端着碗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还时不时往卧室门口瞟。
正吃着，手机响了。
这次是顾诗诗打来的视频电话：“听说诗妍生病了？严不严重啊？”
镜头里还能看见程淼举着个草莓蛋糕在旁边探头：“我们买了蛋糕想来看看她。”
陈恺嚼着面条含糊地说：“烧退了点，但还没力气。你们别折腾了，等她好了再聚，她现在也不能吃蛋糕。”
顾诗诗撇着嘴把镜头转向蛋糕：“那我们先替她尝尝！对了，昨晚无人机的视频我剪好了！等诗妍好了发给你们看。”
挂了电话，陈恺把剩下的面条吃完，又去厨房熬了点白粥。他知道林诗妍这会儿没胃口，但多少得吃点流食。
林诗妍迷迷糊糊醒了，看见床头的白粥，声音微弱地说：“不想吃...”
陈恺在床边坐下，用勺子舀起一点粥，轻轻吹着：“就尝一口？多少吃点才有力气。”哄了好一会儿，林诗妍才勉强喝了两口。
傍晚时分，林诗妍的体温终于正常了。陈恺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不烫了，才松了口气：“饿不饿？想吃点别的吗？”
林诗妍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心里发酸：“你快去睡会儿吧，都折腾好久了。”
“我不累。”陈恺嘴上这么说，其实困得眼皮首打架。
但他还是先给林诗妍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又把床上的被子重新铺好。
等林诗妍换好睡衣又沉沉睡去，陈恺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领口都被汗浸湿了。
他轻手轻脚走进卫生间，简单擦了把脸，对着镜子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陈恺以防万一，来到厨房准备洗点水果，给林诗妍备好。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将水果放下，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软糯的声音：“你怎么还不睡啊？”
“马上就睡。”陈恺转过身，看见林诗妍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像只炸毛的小猫。
他笑着把洗好的草莓递过去：“吃点吧！甜着呢。”
林诗妍接过来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陈恺顺手用纸巾给她擦掉，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千百遍。
夜里陈恺还是不放心，他轻轻躺在另一侧。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林诗妍在黑暗中轻轻叫他：“阿恺？”
他立刻翻身起来，床板被压得吱呀作响：“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林诗妍往床边挪了挪，露出半张被压出红印的脸，“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陈恺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在呢，睡吧。”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映着她逐渐放松的眉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