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过后的塔克玛干沙漠像块烤糊的馕饼,陆深蹲在骆驼峰间的货架旁,数着羊皮水囊上的霉斑——每块霉斑都被阿白用轮回瞳改造成微型阵图,连起来恰是魔尊右腿的逃亡路线。驴子套着波斯商人的金丝软甲,鼻环换成噬心老祖牙齿打磨的铃铛,驮着的琉璃匣里堆满“特制糖葫芦”,山楂果里嵌着从《长生录》撕下的封印符,糖衣则是用苏窈窈的命魂灯焰熔炼的锁魂晶。驼铃响过三巡,沙丘背面转出队马贼,领头独眼龙肩抗的弯刀上还沾着天剑门弟子的血渍。
“此山是我开……”劫匪的切口刚喊半句,阿白突然人立而起,蹄尖挑开糖葫芦草垛。在沙漠酷晒下黏糊的糖稀滴落沙地,竟凝成“青崖宗剿匪特供”的朱砂符字,被烈日灼出青烟的符纹吓得马贼坐骑集体尥蹶子——这些沙驼昨夜刚被驴子偷偷喂过掺了《往生诀》的苜蓿草,此刻尥蹶子的节奏恰好是破魔舞步。
陆深叹气摸出焦尾琴,琴弦却缠着根糖丝:“诸位好汉,买串糖葫芦压压惊?”指尖轻拨间,音波裹着糖浆糊住马贼眼耳口鼻,黏稠的甜腻里混着《长生录》的昏睡咒。独眼龙挣扎着劈开糖衣,刀锋却被突然硬化的糖晶崩出缺口,琉璃匣底弹出留影珠,珠内画面正是他们上月劫杀凌霄阁粮队的罪证——背景里啃着肉干的驴影格外醒目。
“大侠饶命!”马贼们跪地磕头如捣蒜,沙地忽然塌陷成流沙旋涡。魔尊右腿破沙而出,脚趾缝里卡着半块玉珏,趾甲盖上还刻有“噬心老儿到此一游”的潦草字迹。巨足踏下的瞬间,阿白甩出糖葫芦串精准插进脚心涌泉穴,山楂果里的封印符暴涨成锁链,将魔足捆成个硕大粽子。
“接着!”陆深抛出青铜药杵砸向足踝,杵柄牙印与玉珏裂痕完美咬合。魔足吃痛狂抖,震飞的三千沙粒在空中凝成噬心老祖的嘲讽脸:“区区糖葫芦……”话音未落,阿白催动轮回瞳将沙粒全换成陈年驴粪蛋,老祖虚影顿时被熏得扭曲溃散。
夜宿魔鬼城时,陆深在岩壁上烤着沙蜥肉串。篝火映出苏窈窈的传讯纸鹤,鹤喙叼着的羊皮卷标注了魔尊左眼的位置——竟在合欢宗禁地浴仙池底。阿白用尾巴卷着糖葫芦签子在地上演算,签阵中心摆着刚抠下的魔尊脚指甲盖,盖内螺旋纹路与焦尾琴腹的《往生诀》形成镜像图腾。
“明日得去趟楼兰鬼市。”陆深往蜥蜴肉上撒孜然,香料瓶底暗格滑出半张《黑暗动乱食谱》,记载着“魔尊眼珠炖雪莲”的秘方,“用这脚趾甲换点鲛绡,给你缝个新褡裢。”
驴子突然炸毛跃起,轮回瞳映出百里外异象:被封印的魔足正在地脉中蠕动,每蹭一寸便同化出岩石筋肉,照这速度,冬至前就能长成完整的岩石巨人。陆深翻出《长生录》新任务,惩罚条款让他手抖掉了肉串:
**【阻止魔足同化】**
**【失败惩罚:与岩石巨人举办合籍大典】**
阿白笑得叼起肉串跳起胡旋舞,油星子在岩壁上溅出“囍”字图案。子夜阴风骤起,魔足挣脱封印的轰鸣震塌半座雅丹,陆深被迫骑着驴子在乱石间逃窜,身后追着个山岳大小的石头脚丫,脚后跟还黏着他们白天丢弃的糖葫芦签。
“往绿洲跑!”陆深拽住驴耳急转,阿白蹄下绽开轮回阵图。绿洲月牙泉被阵法催成沸汤,魔足踩入泉眼的刹那,泉水裹着糖晶将其冻成琥珀巨雕。陆深喘着气刻完最后一道封印符,回头却见阿白正用尾巴给冰雕系红绸带,岩石脚趾上挂着“青崖宗镇山之宝”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