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的金属味窜进鼻腔,冰冷而刺鼻,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
林巧妹的视线死死聚焦在薛嫚嫚假肢关节处的润滑油反光上,那反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一闪。
像极了恶魔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将她吞噬。
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耳边放大成轰鸣,仿佛是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林巧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狠厉与决然,仿佛在向薛嫚嫚宣战。
“你忘了我口袋里有什么?”她故意拉长语调,眼神挑衅地看着薛嫚嫚,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如何脱身。
薛嫚嫚的瞳孔骤然收缩,枪口下意识往下移了半寸。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间隙,林巧妹屈膝猛顶对方胯部,同时将藏在袖口的玻璃碎片扎向那只机械手。
“哐当——”机械手撞在管道上溅起一串火花,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那火花如同她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
“找死!”薛嫚嫚骂了句方言,反手用枪托砸向林巧妹面门。
林巧妹偏头闪避,颧骨还是被擦出一道血痕,温热的液体立刻糊住了右眼。
她伸手抹了一把,看着手上的血,调侃道:“这伤,我得找你报销去疤膏的钱,说不定还能让你赔个精神损失费!”
“老娘陪你演了三个月闺蜜!”薛嫚嫚的假肢“咔嗒”弹出刀刃,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屑,仿佛之前的情谊都是一场笑话。
“知道每天听你唠叨那死鬼多反胃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那些肉麻的情话,我听着都想吐!”
刀锋划过林巧妹锁骨,血珠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那声音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哭泣。
林巧妹滚到墙角,摸到根断裂的钢管。
她吐掉嘴里的血沫,“至少岩岩从不在床笫间喊错名字。”
钢管与刀刃相撞迸出火星,“你上周醉酒时可是哭着喊‘周明你个王八蛋’。
那嗓子,比我家楼下半夜叫春的猫还难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啊!”
薛嫚嫚的表情像被打碎的镜子,瞬间扭曲。
机械手突然180度扭转,刀尖首刺林巧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具“尸体”突然从背后扑来,把女警撞得踉跄几步——
舒慕岩不知何时爬了起来,虽然眼睛还蒙着层诡异的蓝膜,活像个从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变异人,那模样既可怕又让人心疼。
“诈尸啊?!”薛嫚嫚的刀刃卡在他肋骨间,拔出时带出一串蓝色血珠。
那些血珠落地后竟像水银般滚动起来,聚集成几条发光的细线,在地面蜿蜒爬行,看得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舒慕岩的声带似乎受损,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巧...巧...注射器...”他每说一个字,就有蓝色液体从嘴角溢出。
在地面画出诡异的符文,仿佛是来自异世界的密码,又像是他在向林巧妹传递最后的信息。
林巧妹扑向滚落的注射器,指尖刚触到玻璃管,薛嫚嫚的子弹就擦着她手背射入地面。
灼痛让她的手条件反射地蜷缩,注射器又滚出半米远。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嘟囔道:“早知道学射击了,现在也能和你对枪了,说不定还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你以为他是真醒了?”薛嫚嫚冷笑着换弹匣,那笑容充满嘲讽,“不过是纳米机器人的临终痉挛。”
她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媛媛,“二选一,小丫头还是你男人?这选择题,刺激吧?要不要我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
舒慕岩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的蓝纹如闪电般暴起。
他扑向薛嫚嫚的速度快出残影,机械假肢在他手中像塑料玩具般扭曲变形。
薛嫚嫚惨叫一声,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某种银色黏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那气味让人闻了就想吐。
“快...走...”舒慕岩的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时,整条右臂己经变成诡异的晶体状,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他正在变成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林巧妹抓起注射器扎进他后颈,蓝色液体瞬间被吸收殆尽,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
储物间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周明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真感人,但你们知道纳米机器人过量会怎样吗?”
随着他的话语,舒慕岩的皮肤开始龟裂,蓝光从裂缝中透出,像个人形灯笼,光芒越来越亮,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那景象既壮观又恐怖。
“会变成烟花。”林巧妹喃喃道,突然抢过薛嫚嫚腰间的手雷,用牙齿拔掉保险栓。
“岩岩,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与怀念,那些美好的回忆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舒慕岩晶体化的脸上竟扯出个微笑,那笑容虽然僵硬,却满是爱意:“你把...实验室...炸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巧妹把手雷塞进他手里,转身抱起媛媛冲向通风管。
身后传来薛嫚嫚歇斯底里的咒骂和舒慕岩最后的喊声:“密码是...你初吻那天...”
爆炸的气浪把她掀进管道时,林巧妹突然想起那个雨夜。
十七岁的舒慕岩把她按在配电箱上,嘴唇带着血腥味贴过来。
远处实验体暴动的警报响彻夜空,而他在她耳边说:“要死也得等我把话说完——老子喜欢你。”
此刻,这句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成为她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支撑着她继续前行,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