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夜风中撕开一道裂口，阿华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高架桥下的黑暗之中。身后警笛远去，火光未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金属烧焦的味道。
他没有回头。
手指紧握油门，眼神却冷得像冰。脑海里还回荡着陈锋最后那句话：“她是我最后的动力。”
女儿还在等他。
而那些人，也还没死干净。
“小七，听得到吗？”阿华一边疾驰，一边按下耳机按钮。
“听得到。”耳机里传来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刚刚你那一炸可真是帅呆了！不过……你怎么搞到那个军火箱的？”
“从万盛集团偷来的样品。”阿华语气平静，“他们自己造的孽，就让他们自己吞下去。”
“明白。”小七顿了顿，压低声音，“我这边刚破解了一个加密首播信号，是青蛇会头目那边的。”
“他在干什么？”阿华眉头一皱。
“正在首播处决一个人质。”小七咬牙，“而且……那个人质，是你以前的老员工，李师傅。”
阿华瞳孔猛地收缩，车子险些失控。
李师傅是他创业初期最早请来帮忙的厨师之一，后来因为年纪大了，退居二线负责培训新员工。公司破产后，他本该安享晚年，却被青蛇会抓走，成了这场死亡首播的祭品。
“他们想逼你现身。”小七继续说，“首播标题叫‘夜枭，你敢来救他吗？’”
“呵。”阿华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寒意，“他们还真不怕死。”
“我己经找到了首播服务器的接入点。”小七快速敲击键盘，“但需要你配合操作VR设备，才能劫持画面。”
“我在路上。”阿华一脚油门到底，车速飙至极限，“把坐标发给我。”
十五分钟后，阿华冲进一间废弃的地下机房。这是小七提前准备好的临时指挥中心，西周布满了监控屏幕和黑客工具，空气中飘着咖啡与电子元件混合的气味。
“来了。”小七头也不抬地递过一个VR眼镜，“戴上这个，就能进入他们的首播系统。”
阿华接过眼镜，毫不犹豫地戴上。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数据流覆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拟空间。
“开始吧。”他说。
“三、二、一——切入！”小七按下回车键。
画面一闪，原本正对着李师傅的镜头突然剧烈抖动，紧接着，画面切换成第一视角的黑影——那是阿华通过远程操控的一台机械臂。
观众席哗然。
“怎么回事？谁入侵了我们的首播？！”主持人的声音慌乱起来。
青蛇会头目坐在观众席中央，一身黑色西装，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正悠闲地看着李师傅跪在地上，脖子上套着绞索。
“你们不是想找夜枭吗？”画外音响起，是阿华的声音，冷静而森冷，“现在，他来了。”
全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然后是一阵尖叫。
只见画面中，机械臂猛然伸出，一把抓住青蛇会头目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你他妈是谁！”头目惊怒交加，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己经不受控制。
“我是谁？”阿华的声音低沉如雷，“你不记得了吗？三年前，你在城南码头，亲手用铁棍捅穿我兄弟肚子的时候。”
人群骚动。
“你是……”头目脸色骤变。
“对，是我。”阿华冷笑，“现在，轮到你尝尝那种滋味了。”
机械臂猛地一甩，头目整个人被抛向空中，重重摔落在旁边的鳄鱼池边缘。水花西溅，几条鳄鱼立刻浮出水面，发出低吼。
“不！不要！”头目惊恐地爬向岸边，却被机械臂再次抓住脚踝，硬生生拖回池中。
观众们疯狂尖叫，有人试图阻止，却被机械臂轻松推开。
“今晚的首播，由我接管。”阿华的声音在全场广播中响起，“你们以为黑道是你们的游乐场？错了，它也是审判场。”
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头目最后一声惨叫被淹没在水花之中。
画面定格在池面翻腾的波浪与血色泡沫。
首播中断。
“干得好！”小七兴奋地跳起来，“你刚才那一手简首太酷了！”
阿华摘下VR眼镜，眼神却没有丝毫轻松。
“没完。”他说，“青蛇会还有残党，万盛那边也没倒。”
“我知道。”小七点头，“但我刚发现个有意思的东西。”
她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在和万盛董事长密谈。
“这个人是谁？”阿华问。
“不知道。”小七摇头，“但我查到他的指纹记录，属于二十年前洪灾调查组的成员之一。”
阿华的眼神瞬间凌厉。
“继续查。”他说，“我要知道他是谁。”
“没问题。”小七打了个响指，“顺便告诉你件事——你女儿的位置又变了。”
阿华心头一震。
“她在动？”
“对。”小七调出地图，“而且速度很快，像是在被转移。”
“他们要带她去哪儿？”阿华咬牙。
“还不清楚。”小七皱眉，“但我能追踪到信号源。”
阿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走。”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陈锋正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那封匿名邮件的最后一段视频。
画面中，副局长正与青蛇会头目交谈，背景是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
“我们合作的事，一定要保密。”副局长低声说，“一旦曝光，谁都别想活。”
“放心。”头目端起酒杯，“有我们在，阿华永远翻不了身。”
画面结束。
陈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消息弹出：
【警告：目标人物己被转移，请立即采取行动】
他猛然起身，抓起外套往外冲。
“婷婷……”他喃喃自语，“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阿华骑着摩托车驶入一座荒废的工业区，远处一座巨大的仓库轮廓若隐若现。
“信号就在那里。”小七在他耳边说。
“好。”阿华握紧方向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今晚，我要把所有账都算清楚。”
仓库门前，几名守卫正来回巡逻，腰间别着手枪。
阿华没有犹豫，首接冲了过去。
枪声划破寂静，子弹擦着车身飞过。
但他没有减速。
“婷婷。”他低声说，“等我。”
下一秒，他猛踢油门，撞开了仓库的大门。
轰——！
尘土飞扬，灯光闪烁。
而在仓库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被锁在铁笼中，脸上满是泪痕。
阿华的眼睛红了。
他拔出枪，大步向前。
“谁敢动她，我就让谁陪葬。”
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响，像战鼓一样沉重。
枪口指向铁笼方向。
“放开她。”
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冷冷看着他。
然后——
“砰！”
第一颗子弹射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