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十里镇山窝窝里的村子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张家戏班正倾情演绎着拿手好戏,【十八罗汉捉大鹏】,戏班武生功底深厚,招式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台柱子阿佳饰演的大鹏面容俊美,身材高挑,唱功了得,和师父张叔饰演的伏龙罗汉配合默契,赢得村中老小一片喝彩。
闭幕后,张叔监督戏班杂役收拾,村长笑意盈盈的拿着一叠银票过来。
“班主辛苦了,咱们村位处偏僻之地,很少有戏班子过来唱戏,感谢班主远道而来,这回可算是让村民们饱了眼福。”
张叔谦虚拱手。
“还得是大伙捧场。”
村长寒暄两句就将手中的银票递给张叔,然后退出后台回了村子。
翌日
太阳高照。
一群乌鸦从树上飞走,将熟睡的张叔惊醒,打眼一看。
戏班众人正睡在一片坟地上。
演员们又惊又慌,乱叫乱嚷,认为是村里人干的。
张叔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立马想到怕是遇到了邪事,赶忙掏出怀里的银票确认。
果不其然,银票变成了冥纸。
数额和戏班应得的报酬相当。
张叔赶紧起身招呼戏班收拾东西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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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镇
暴雨己过,任家镇周边建筑基本都己再次重建,大多数乡绅都在修理河道。
噼里啪啦!
文才和秋生各自挑着一串鞭炮。
“新铺开业,欢迎来林记纸扎铺购买白事用品!”
“我们提供寿衣纸钱,元宝纸扎,刻墓碑看风水,白事一条龙服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两人喜气洋洋的冲聚集而来的镇民呼喊。
“什么?白事铺子?我去你大爷的,你们两个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就是,晦气晦气!”
镇民们见新开了一家铺子,还是之前被僵尸灭门的杂货铺,好奇谁人这么胆大敢盘这家铺子,也想看看是个什么店。
没想到等了一上午,就是个白事铺子。
还欢迎他们去购买,这什么意思?诅咒他们家死人吗?
不过十秒,聚拢而来的人群快速消失,走时还骂骂咧咧的。
林潭等人都走完了才从卖早茶的摊位后面出去。
幸好,大家都是文明人没当场群殴那俩傻货。
“哎,怎么都走了?回来啊,要不,给你们打个折,卖楼房送马车?”秋生还不死心的冲人群消失的方向呐喊。
林潭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继续坐下喝茶,装作不认识他们。
闻听此言,还没走远的的人群被气得倒仰,其中一人脱下自己八百年没洗的臭鞋,朝着秋生扔了过去。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再瞎叨叨,我大耳刮子抽你!”
秋生被生化武器熏得干呕,撒丫子往屋里跑,手中的竹竿都不要了。
林潭喝完最后一口茶,给摊主钱。
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去找九叔。
今天义庄众人下山,一则是林记纸扎铺开业,二则是任家那些还完好的族老请九叔过去吃饭。
当然不止是吃饭那么简单。
任家最近发生了大事,首富任发和其女儿任婷婷不翼而飞了,除了一座空房子,财产铺面地契一点没留。
联想到族老们一起中风,那些小辈时隔一个半月才觉察他们被耍了,任发也没能幸免,他们被任婷婷给骗了。
更可恶的是任婷婷一介女流,居然拿着任发的财产跑路了,任家旁系差点气得原地爆炸。
他们找不到任婷婷,只能找给任发做假证的九叔,但九叔是何许人也?只要他不承认,那任发就是腿摔断了,谁也奈何不了他。
至于任婷婷的事,一问一个不知道,比谁都硬气。
气得任家旁支恨不得打上义庄。
奈何他们没那个时间,盯着首富财产的又不是只有任家旁系,那些想把任家拉下马的外姓乡绅,闻到味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紧紧缠住任家人。
趁此机会不留余地的打击任家,大肆抢夺任家的生意,店铺和田地。
短短几天任家的族产就缩水了一大半。
这会子那些老地主也不摆自己的款了,为了能在任家镇继续待下去,联合起来组了一个饭局,打算割地赔款。
这场饭局任家镇有名有姓的都去了。
林潭到时,饭局己经结束,双方应该谈得十分融洽,新派系的外姓乡绅一个个面色和缓,含笑晏晏。
老派系的任家旁系脸色跟死了娘似的,眉头皱得恨不得夹死苍蝇。
“师父!”
林潭一眼就看到了九叔,正负手与任富交谈。
见林潭过来,还招手示意她过去。
任富面色也不是很好,他是任家少有的聪明人,虽然心里也很气愤任婷婷这一作为。
但他知晓任家镇己经不适合他生存,他们当初就是靠着抢占资源落户于此。
那些新派系不会满足现状,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他们身上啃下肉来,任家早晚会被瓜分干净。
河道现在也不平静,每次出行都会遇到邪事,请大师的费用加上来回的损失,不亏钱都算好的。
所以任富打算断尾求生,带着剩下的钱财迁居酒泉镇。
“就这样吧,多谢九叔指点!”任富对九叔拱手一礼,愁容满面的上了马车。
九叔等马车走远,才带着林潭往钱家米行而去。
“怎么过来了?铺子来得还顺利吗?”
“额,应该顺利吧。”林潭想了想回道。
九叔点头。
算是完成了一件事。
以后文才也有着落了。
林潭见行进方向不对,有些疑惑。“师父,咱们去哪?”
“钱家米行,我答应钱老板保他一命,今日任家请客,钱府居然没人来,觉得有些奇怪。”
九叔对钱家的事很是忧愁。
林潭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初钱老板的老爹过六十大寿,摆大席宴宾客。
这也无可厚非,六十大寿嘛,大摆一次也无妨,谁知钱员外心比天高,硬是不顾劝阻要摆九天大宴,觉得不够热闹还请了三个戏班子连唱九天大戏。
光流水席就摆满了两条街。
九叔当时就劝阻了钱老板,凭钱员外的命压不住九天大宴,下半辈子的福气都要造光。
钱员外人老脾气高,自觉自己是任家镇的土皇帝,别说九天大宴,就是西十九天他都受的起,还把九叔给赶了回去,不许他去吃席。
还是钱老板比较会做人,又带了礼物上门道歉,带着林潭三人去吃席看戏。
所以林潭怀疑是不是钱员外出事了,“师父,该不会是钱员外出事了,钱老板怕牵连到他吧?”
九叔摇头不明。
“应该还没有,钱员外要是出事,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米行门口。
正巧碰到钱老板正在和弟弟一家吵架,钱老板和弟弟吵得口水乱喷,两人的媳妇互相扯头发拧胳膊,打作一团。
反倒是两人的傻儿子呆呆站着,不知要干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