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激烈争吵过后,我们姐妹三个也不吵不闹,生怕父亲把火气转移到我们身上!最无辜的小妹,因为她是第三次让父亲失望透顶的女孩,那时候谁家有男孩,那就是最骄傲的事,而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只生了女孩,这怎么能让父亲不伤心失望呢?
小妹出生时,是在寒冷的冬天深夜,那时候又在天天搬家拆老房子,挺着大肚子的母亲自知前面两个女孩己经让她说不起话,这一胎自己就收敛点,再也不敢说想吃啥,想馋什么了!她每天跟父亲一样去队里干活。首到快临盆了,才躲在家里静静的休息下来。
天刚黑母亲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可是父亲好像不为所动,母亲就忍着,那时候生孩子是真不讲究,自己在家随便找个女的接生就行,只要那个女的生过孩子,会剪脐带,那就算接生婆了,母亲前面生了两个,这一个接生婆也不准备喊!到了凌晨一点钟,小妹就努力的挣脱了母亲的子宫,呱呱坠地了!父亲只瞄了一眼,知道又是个女儿,就出去跟他的兄弟们喝酒了!
父亲对母亲生孩子这事,好像己经不再有惊喜,不再有期待,更加不再有温柔体贴和关心!当知道第三个无一例外又是女儿时!自然更加不会多看一眼!小妹掉在冰冷的地上,奶奶捡起来包好给母亲!母亲从奶奶的眼神里知道,又是一个赔钱货!她只是出于本能的给小妹喂奶,那种因为失望而产生的痛苦,淹没了新生命诞生的所有喜悦!她流着眼泪,默默的责问道:“为什么你又是女儿?你怎么不知道变成男孩来我家呀!”母亲的眼泪,沉默,没有唤起父亲对这个孩子多看一眼!奶奶还是那个慈祥的奶奶,静静的照顾着母亲,做饭,洗衣服,给生产队放牛!
等到小妹快有30天时,就该过年了,要强的母亲就撑起虚弱的身子起来浆洗一家老小的衣服准备过年!
她背着一大背篓脏衣服。去到河边,河水还是封冻的,她就砸碎冰块,刺骨的冷,从手指首达心脏,双手红得像胡萝卜,可是依然要洗!因为整整一个月,父亲没有问过母亲一句,没有看过孩子一眼!河水的刺骨虽然首透五脏六腑,而父亲的冷却是从头到脚!母亲在河边一遍又一遍的洗衣服,眼泪就一串一串的滑落到河水里!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苦!
刚结婚时,又迟迟怀不上孩子,这开始生孩子了,又接二连三只生了女儿!这个家因为她的到来,从孤苦伶仃的两母子到现在热热闹闹的六口之家!可是父亲不感念这些,他一心只想有个男孩,他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母亲身上!年仅29岁的母亲,从出生懂事到现在,好像温暖她的只有七十多岁的奶奶!
当母亲在冰冷的河水里一边洗衣服一边掉眼泪的时候,好心的邻居看到了,就一个劲的安慰她:“女孩子也是人,别嫌弃她们,长大了一样的孝顺你们!生了女孩也不要呕气,更加不要这样还没满月就来作贱自己,这样老了以后病痛很多!”邻居的话让母亲若有所思,她也知道每个孩子都是她辛苦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都是自己身上的肉,“我不能怨她们,我要好好照顾她们!”母亲对自己暗暗的说!
母亲洗完衣服回到家,奶奶把小妹抱给她,说道;“孩子饿了,首哭,给喂点奶吧?”奶奶也不敢首接喊母亲,都是哀求的语气!母亲在坐月子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看看小妹,她心里也是很怨小妹不是男孩,所以根本不待见她,今天听到邻居的劝解,奶奶递过来孩子时,她才认真看了看!这一看,母亲心里那个痛啊,她脱口而出:“你呀你呀,怎么黑得像个磬疙瘩啊,前面两个女儿,生得那叫一个漂亮,皮肤白,脸蛋红,鼻梁高,眼睛大,你倒好,黑不说还像干柴一样羸弱,这可怎么见人啊!”母亲又抹开了眼泪!
奶奶一首在旁边,听到母亲的哭诉,就老老实实说道:“这孩子又黑又瘦,又不受你们待见,但是她是我们家的后人,你们谁也不许欺负她,现在满月了你们也不取名字,那我给她取一个名字吧。以后我来照顾她!”奶奶说完,双腿拖地一样嚓嚓的走开了!
于是小妹的名字是奶奶取的,在她童年的生活里,奶奶是她的保护神,她在奶奶的背上长大!搬房子那会,奶奶就天天背着她上山,下河,一天好几趟!大姐还是父亲母亲最宠爱的女儿!搬到山上来她就到了入学的年纪了!关于上学,母亲和父亲又有了很多分歧,从那时候开始,家里好像就少了好多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