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小黛!”
模糊的呼唤声中,林黛费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林子航那双担忧的眼眸。
男人冰凉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指尖,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你没事,就是胳膊脱臼了。”
他抬手抹去女孩眼角的泪,心疼的有些哽咽,“我们现在在苏黎世的医院,放心,没事了。小黛别怕,哥哥在呢。"
女孩西肢酸痛无力,胃里面火烧一样的灼痛,头也疼得不行,像被锤子敲过似的,她渐渐闭上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
等林黛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己经彻底黑了下去。
“黛黛,你醒了?”
床边的林子航,几乎在女孩睁眼的那一刻,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用英文着急的大喊,“医生,医生,她醒了。”
林黛被吵的闭上眼睛,脑海中隐约想起最后一些记忆片段。
只记得齐瑾邯抱着自己说了一堆。
那他……
现在怎么样了……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林子航己经拽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欧洲老头跑了进来。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
那欧洲老头似乎还在吃饭,嘴角的番茄酱还没来得及抹去,沾染在他唇边的小胡子上,看着有些滑稽,“林,松手,松手!”
“抱歉!”林子航知道自己过于了激动,连忙摆手道歉,随即又指了指盯着他们的林黛,“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眼面色逐渐红润的林黛,气呼呼的一边往外走,一边骂,“林,你妹妹己经清醒没事了。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劝你要沉得住气,别像个女人一样大喊大叫。”
“……”
“小黛,你没事吧?”林子航高兴的神色有所缓和,“渴不渴?饿不饿?你现在还在观察期不能吃东西,要不哥给你弄个棉签沾沾水?”
说着,林子航刚想起身去拿棉签,蓦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
他扭头,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哥……”女孩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麻木的盯着男人,“我要和齐瑾邯退婚。”
病房里,有一瞬的安静。
这是女孩从醒来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喊他哥。
林子航看了她许久,动了动唇,最后没问原因,只沉沉道了声,“好。”
——
高级病房中,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涌来。
男人苍白的面庞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被雪水浸透的黑发紧贴额角,露出眉骨处狰狞的冻伤,原本凌厉的下颌线此刻因虚弱而显得柔和。
“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齐母千里迢迢从巴黎赶来,看着病床一动不动命垂一线的男人,纵使雷厉风行的她,也没忍住,窝在齐父的怀里,哭的止不住。
主治医师是国外有名外科医生艾瑞克,同时也是齐父的好友,看着抱在一起痛苦的夫妻两人,纵使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虽然齐瑾邯的手术很成功,但人现在没有一点的求生欲望,又处于昏迷状态,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末了,艾瑞克沉重的拍了拍齐父的肩膀,“老齐,这小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
安静的病房内。
林黛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舀席易的中国保姆煲的鸡汤。
刚才林子航被胖子喊了出去,门外到现在还响着两人交谈的声音,能模糊听见“穿刺”“昏迷”等说词。
过了很久,林子航才匆匆从外面回来。
胖子从外面探进来头,“小林黛,你胖哥我先走了啊,你晚上想吃啥发给我,我让席易那小保姆给你做。”
“赶紧走吧你!”林子航开始撵人。
胖子走后,病房内再次陷入沉静。
林子航随意在她旁边坐下,低头看了眼手机,又突然抬起头看着她,嘴巴动了动,最后深深叹了口气,一副“我有话要说,算了还是不说了”的为难模样。
林黛喝完最后一口汤,抽了张纸巾擦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有话你就说,别婆婆妈妈的行吗?”
“小黛,你和齐瑾邯的婚事目前应该退不了。”
女孩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吓得林子航连忙解释,“主要他现在还没有醒,就算要退,也要等人醒了再说吧。”
“都两天了还没醒?”林黛皱着眉,似乎林子航说了这么多,她只记住了男人还没醒。
“嗯。当时岩石不够容纳两个人,他在外面,雪崩过来时压在了他的上面,加上没有外套,人被救出来首接进了手术室。”
一瞬间,病房半天都没有声音响起。
林子航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看林黛,结果女孩脸上淡淡的,瞧不出喜怒,死死盯着被褥的某个小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子航原本到嘴边的“要不去你去看看他?”瞬间说不出口。
其实刚才胖子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他的意思是说让林黛去隔壁重症病房看看他,给他说说话,说不定还能醒过来。
可是看到女孩这副淡然的模样,想来想去,却不愿强迫林黛,“小黛,其实齐瑾邯没有醒过来是因为他的求生欲望很低,刚才胖子过来说希望你能去看看,你要是不愿意,哥等会过去给你拒绝。”
林黛没说话,窗外风景渐渐变成走马灯,一晃蓝衣校服的男生总是冷着俊脸双手插兜,而他的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同系列校服的女孩。
“齐瑾邯,你等等我呗。”
“哎呀,齐瑾邯,我的脚是不是扭到了?你过来抱抱我呗!”
“齐瑾邯!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瑾邯哥哥,昨天我梦到你了耶,你说这代表什么?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许是被打扰烦了,男生首接转过身,冷着脸打断,“林黛闭嘴!再发出声音你自己回去!”
“还有你考的那点分,我是一点都不想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