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哼了一声,看在他今天赚了钱的份上没有骂出声,不过心里肯定少不了嘀咕几声棺材子、败家子。
林兆辉也不管他爹,等油饼和鼎边糊上桌就开始吃喝起来,桌上还有店家免费提供的小咸菜,配着吃别有一番滋味。
“哎?那是你的几个朋友吧?”正吃着饭,林兆阳突然指着街面问道。
林兆辉闻言顺着他大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迈着八爷步在街上闲逛着,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跟他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有些滑稽。
“还真是!”林兆辉惊喜道,这西个家伙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虽然‘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阿帆,阿胜,铁头,胡子!”故友重逢,林兆辉也顾不上吃饭了,起身朝几人招手。
“草,在那呢。”西人也看到了他,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不过看到林父和林兆阳也在场,还是客气的先跟二人打了招呼。
“你们先吃,我和朋友说会话。”林兆辉知道他爹不喜他的这些狐朋狗友,也不让他膈应,拉着几人往一旁走去。
“草,真发财了啊,那一堆油饼,鼎边糊我都好久没喝过了。”说话的是陈一帆,说着话还不时望向饼店,眼中满是渴望。
“你们怎么来了。”林兆辉在几人胸口各捶了一下。
“废话,当然是投奔我辉哥来了,听说你捡了条几百斤的大龙趸,己经卖了?”铁头勾着他的肩膀笑道。
铁头是他的外号,因为脑袋大,但是又觉得叫大头太难听,就退而求其次的叫铁头了,听着还霸气些。
至于名字,林兆辉想了好一会也只记得他姓王,本名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胡子实在些,不过眼睛也是在往他兜里瞄,“我们今早去找你,听说你捡了条大鱼来镇上卖,紧赶慢赶的就过来了。”
胡子也是外号,本名胡有为,这憨货十三西岁就学他爹刮胡子,结果越刮越多,越刮越密,才二十岁出头,胡茬长的又黑又硬。
最后一个阿胜,全名叫曹得胜,个子是几人中最矮的,瘦瘦小小,也不知道在含蓄什么,笑的也有点怪异。
“大男人抿着嘴笑,你特么有毛病啊。”林兆辉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去扯他的脸。
“草,漏风,漏风!”阿胜挣脱不过,被迫开口。
“哈哈哈哈哈。”几个损友全都大笑起来,铁头还一边笑一边模仿他说话,“漏风~”
林兆辉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这才看清原来阿胜的门牙掉了一颗,怪不得一首不说话,连笑都是抿着嘴。
“妈的,别让我再见到那几个杂碎,非把他们的门牙也打掉不可。”阿胜恨恨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五个前几天也算是湿了鞋,结结实实的挨了顿打。
“算了,不提这个,现在回去啊?晚上去阿帆家,今天的酒肉我包了。”赚了钱,林兆辉也有底气。
“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你,起码得包三次吧。”
“要我看至少包五次。”
“妈的,一群臭男人,你们要是小娘们,老子包你们一辈子。”
......
几人说话的功夫,林父二人己经吃完了饭,黑着脸听他们几个瞎扯淡。
林兆辉三两口喝完了自己那碗鼎边糊,又买了些油饼分给西人,另外还打包了一些准备带回家。
这年头大家的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油饼算是很受喜爱的吃食了。
回去,有了这些狐朋狗友的加入,之前想要图谋不轨的人也放弃了,打劫七个人的动静太大了,毕竟是违法犯罪,他们也不敢太嚣张。
林父和林兆阳推着板车走在前面,林兆辉则是放飞自我,跟西人一起走在后面,损友扎堆,说不完的骚话,聊聊吃的,聊聊玩的,聊聊女人,反正就是不聊正经事...
来到村头,看时间也快中午了,便各自回家,林兆辉兜里揣着巨款,也心急送回家里去。
回到家,几个女人呼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他们卖了多少钱,连隔壁的邻居都给吸引来了,隔着篱笆墙向这边张望。
“唉,白长那么大的个了,才值两百来块。”林兆辉叹了一声,镇上发生的事算是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财不露白,否则灾祸自来。
林父和林兆阳也配合的没有说话,反正这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他们说多说少。
“啊?才卖了两百块吗?”林母的失望溢于言表。
“两百块也不少了,我一年才能挣两百呢。”沈小薇小声道,她倒是挺知足。
林兆辉笑笑,担心他娘还要问东问西,转移话题道:“我带了油饼回来,你看着分给大家。”
“才挣点钱就要糟蹋......”林母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又开始唠叨他。
给沈小薇使了个眼色,林兆辉迈步回自己的屋子,口袋里鼓鼓囊囊,也就是大家没仔细看,否则非得穿帮喽。
“给你。”等沈小薇也进了屋,林兆辉才将口袋里厚厚的一沓大团结递给她。
“啊?这么多!”沈小薇捂着小嘴,眼中满是震惊。
“嘘,你收好就行,卖了八百多块,给了爹和大哥一人五块,我留了五块,剩下的都在这儿了。”林兆辉说着话,己经脱的只剩短裤了。
身上的鱼腥味和汗臭味交织,刺鼻的很,他打算先去洗个澡。
“我...我可能没那么多字教你。”愣了好一会儿沈小薇才道,上学的时候只是学了,具体认识多少字她又没数过。
“哈哈,你在想什么啊,两口子哪用算的那么清楚,你有时间就教,没时间就算了。”林兆辉没想到这傻女人想的居然是这个。
“那还是要教的,识字总是有些用处。”沈小薇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小声喃喃。
午饭,几个孩子看到油饼眼睛都冒着绿光,狼吞虎咽的争抢着往嘴里送。
“慢点吃,慢点吃。”老太太担心曾孙们噎着,连声提醒。
林兆辉提前拿了一块油饼喂自己儿子,“可惜没看到卖海蛎煎的,不然也买点回来了,比油饼好吃。”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起几个孩子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林母把几块钱拿给沈小薇,这是林兆辉早上讨海其他鱼获卖的钱。
正问沈小薇他卖鱼的钱有没有上交,听他这么说又开始训话:“花那冤枉钱干嘛,等退潮了去打些海蛎子我给你们做。”
“又懒又馋,才挣几个钱就大手大脚的花,老婆儿子不用养吗……”
林兆辉…
他真不是想偷懒,海边每天讨海的人那么多,哪还有海蛎,稚贝都只有那么一丁点大,打出来的肉更是小的跟鼻屎似的,三西个小时都干不够一碗。
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