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舟从壁炉里捏起那枚戒指和烧得只剩半张的合照,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是当年他们一起设计打造的情侣戒指。
她不是说要珍藏吗?
还有这张照片,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第一张合照。
烧什么,搞恶作剧是吧。
“程筝。”
声音是连他都没察觉到的焦躁,在空荡荡的别墅内回响,久久没人回应。
陆京舟在别墅上上下下都走了一圈,卧室、浴室、画室……走过的地方,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一大卡车阿拉斯加也消失了。
陆京舟重新回到一楼,手里拿着外套,站在壁炉前,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扬起的烟灰零零碎碎地落在他身上。
婚房里的东西都是程筝布置的,她全都烧了。
她彻底将自己从这段婚姻中剥离得一干二净。
她要彻底忘记他。
……
心里同样七零八落的人还有潘橙。
她知道程筝和陆京舟要彻底离婚了,两个小时前,她打电话问情况,知道陆京舟签离婚协议书,签到一半跑去找沈宁,程筝连夜搬离别墅的事。
她心里放心不下,让程筝搬到新家后,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
没想到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程筝的电话,潘橙实在放心不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结果就听到程筝说路上发生了车祸,再追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联系不上人了。
潘橙正在家里陪父母吃螃蟹宴,听到车祸两个字,腾的一下站起来。
二话不说就抓起车钥匙冲出去。
留下餐厅的两老面面相觑。
潘父:“大螃蟹死不瞑目,复活扎她嘴了,咋咋呼呼的。”
潘母:“大晚上她急着去哪,财神爷现身,忙着去绑架神吗?”
潘父潘母的话,潘橙一个字都没理会,忙不迭地冲到门口,过于着急,一时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人,刚好撞到哥哥宋煜的鼻子。
宋煜从小寄养在潘家的宋家少爷。
宋煜捂着流血的鼻子,磨着后槽牙:“塔罗牌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原来是你这个凶手。”
潘橙没心情跟他拌嘴:“让开,别挡我路。”
宋煜抓着她的手:“急着去哪,你当你练过铁头功,脑袋疼吗?”
潘橙扒掉他的手:“死不了,你别管我,我要去找我闺蜜,她今天要离婚,那个死渣男还去陪那个绿茶,她还出车祸了,电话打到一半人就没影了,她肯定出事了……妈的,陆京舟就是她的克星,她要是又出了三年前的事,我豁了这条命也要杀了狗渣男。”
宋煜听得云里雾里,“她能给你打电话,说明事情不是很严重,你别太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潘橙首接哭了:“她跟三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她新婚第三天,陆京舟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去英国出差三个月拓展海外市场,她当时收到消息后,开车追去机场,
路上就出现车祸,我去到现场,她留了好多好多血,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她求生意志薄弱,差点死了,抢救回来后成了一个月的植物人。”
“醒来后耳朵失聪了。”
宋煜摁住潘橙的肩膀:“你冷静点,我现在派人去搜寻程筝的位置,但临城是陆家的地盘,陆京舟又是程筝的老公,他出手寻找的话,效率会高很多。”
潘橙立马打电话给陆京舟,那边一接起电话,她张嘴就喷:“陆京舟,你这个王八蛋,程筝要是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煜听着额头突突的跳。
如果潘橙不是程筝的朋友,以她对陆京舟的态度,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你说话委婉点。”
潘橙恨不得提刀把陆京舟大卸八块,委婉不了一点。
陆京舟大晚上被臭骂一顿,没跟她计较,咔的一声,开瓶盖的声音传过来,他倒了杯酒,一口闷下肚。
“她带着那条狗离开明月湾,这会也不知道在哪逍遥自在,能出什么事。”
“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出车祸了,话说到一半就失联了。”潘橙恨不得把陆京舟撕碎了,碾烂了,丢出去喂狗。
“你还说她逍遥自在,陆京舟,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畜牲都比你有良心。”
啪——
玻璃杯从陆京舟的掌心滑落,掉在地上。
“她出车祸了?”
“你丫的,别给我废话,快给我查查她的位置。”
丢下这句话,潘橙挂断电话,知道程筝出事了,又找不到她位置,急得不停掉眼泪。
“程筝千万不能出事。”潘橙急得跺脚:“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宋煜挂断电话:“不用报警了,她现在就在警察局。”
潘橙没心情问程筝怎么到警察局了,二话不说冲到驾驶座,还没钻进去,就被宋煜提溜出来:“你情绪不适合开车,我来,你去副驾驶。”
“程筝! 程筝!”
程筝坐在警察局的铁椅上,手里牵着狗绳,怀里抱着铁盒子,听到有人大声喊她名字,回过头。
玻璃门被推开,皮鞋扣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清脆,急速,慌乱。
陆京舟快步走进来,呼吸凌乱,额头上挂着汗珠,打量了几圈程筝,确认她身上没有受伤后,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身上还飘荡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眼神疲惫,下巴冒着青茬,像是街边的颓废青年。
一向风光靓丽的陆大少爷,什么时候那么邋遢过。
程筝看到突然出现的陆京舟,恍惚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陆京舟盯着她,质问:“出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