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航班,飞机落地临城己经是下午西点。
机场上播报着各路航班的声音,程筝和小关拉着行李箱朝出口走去。
小关的朋友早早在门口等她, 和小关告别后,程筝眼尾不经意一扫,余光从廊桥的玻璃看到陆京舟和沈宁从私人飞机下来。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找到blak店铺,买了个小蛋糕就去出租车停靠点等车。
叭——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她脚边停下,车窗落下,陆京舟英俊的脸庞暴露在她视野。
他扫了一眼程筝手里的甜品盒,是他最爱吃的blak蛋糕,郁闷了两个小时的心情,忽然通畅了不少。
“顺路,一起回家吧。”
程筝往车里看了两眼,车内除了老王和陆京舟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送沈宁,特意来接她,程筝也不想知道原因。
老王从车上下来,识趣地接过程筝手里的行李箱:“少奶奶,行李箱给我吧。”
程筝松开手,老王把行李箱放在后尾箱,她没有上车:“王叔,麻烦你帮忙把我行李箱放回明月湾,我就先不回去了。”
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陆京舟看着她弯身进出租车的背影,表情很微妙。
程筝全程没搭理过他!
她手里的blak蛋糕也不是给他的。
自从她高烧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跟他说话虽然气他,好歹也搭理他,但现在她完全把他当空气。
陆京舟心里挺不得劲的,好歹骂他两句也行啊。
……
程筝到达网红火锅店的时候,潘橙正拉着同事,把筷子插在米饭上,双手祈祷:“祝老板以后天天挂男科。”
究其原因,是因为老板带着她和同事去高尔夫球场谈生意,他打到一半就重色忘义跑去陪女朋友。
留下球技烂成泥的她和同事陪那个尖酸刻薄的客户周旋。
她和同事全程被人骂成龟孙子,她们合理怀疑老板是故意把烂摊子丢给她们。
气得潘橙把高尔夫球当成老板的蛋打。
挥一球心里就点三炷香拜一拜,祝老板在床上都是软蛋子,xing生活时那玩意都起不了反应。
程筝之前去过潘橙公司,潘橙同事都认得她,看到她后,笑道:“程大记者这是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啦。”
“橙子最爱吃的blak蛋糕。”程筝把蛋糕放在桌面上,潘橙一个滑铲飞过去,包装袋一打开,一整天的萎靡心情都消散了。
“宝,我就随口提了一句想吃机场的blak蛋糕,你真的给我带来了。”潘橙挖了一大勺蛋糕放在嘴巴,肉麻地说:“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同事看不下去了:“我支持les,你俩在一起得了。”
“我没问题。”潘橙撅着嘴就要往她脸上凑:“老婆,亲一口。”
程筝推着她的脸往外挤:“婉拒了哈。”
潘橙哼了哼:“渣女,收了我的心又不跟我在一起。”
“我这几天都想死你了,你脸色怎么不是很好,是不是出差太累了?”
“是累了。”程筝张开双臂:“给我补充一下能量吧。”
潘橙几乎是立马放下手上的蛋糕,冲过去给了她大大一个熊抱,心甘情愿地充当充电桩:“biubiubiu——动感传波能量。”
程筝被她逗笑了,头顶上阴霾一扫横空:“满血复活了。”
她拍了拍潘橙的肩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刚下飞机,要去哪里,吃完火锅后,我陪你去吧。”
程筝:“我在飞机上吃过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去处理一下陈年旧事。”
陈村是临城著名的城中村,里面住的人鱼龙混杂,随处可见的握手楼,太阳照不进来,小巷子永远湿哒哒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霉味。
程筝走到二楼的一户人家,拍了拍门,但迟迟没有人开门。
就当她以为没有人在家的时候,屋里传出老人颤颤巍巍的声音:“陈建仁不在家,你们快走吧。”
程筝皱了一下眉头:“我是程筝。”
屋内沉默了很久。
就在程筝想再次摁门铃的时候,门开了,老人看了一眼程筝的脸,继而脸上闪过痛苦,后悔,内疚等各种复杂眼神。
“外婆。”程筝喊了一声。
“筝筝,你怎么来了。”外婆眼神躲躲闪闪,不敢首视她的眼睛,抵着门,也没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点事情。”程筝站在门口:“我来是想拿回我家人的东西。”
“把我爸妈爷爷奶奶的东西,一件不落全都还给我,特别是我妈妈的画。”
外婆一下子慌了:“筝筝,我一把年纪失去女儿己经够痛苦了,就靠着你妈妈留下的那些东西睹物思人,你都收回去,让我这个老太婆还怎么活。”
程筝面色不改,淡淡地看着她:“这番话,三年前你跟我说过一次了,我以为你真的怀念我妈妈,我心软了,把遗物都留下来,结果呢,前两天我在拍卖会上看到有人在拍卖我妈妈的画,你们究竟卖了我妈妈多少东西。”
她妈妈陈妮生前是很有的画家,一幅画能高达百万。
被戳穿了,外婆也不掩饰了,哭得泪眼婆娑:“筝筝,不是我卖的,是你那个不成器的舅舅,他赌博,把家里的财产都败光了,又盯上你爸妈留下的东西拿去变卖,我拦都拦不住,现在他还欠了不少高利贷。”
外婆把门打开,里面一片狼藉:“刚刚你来之前,高利贷的人又来家里闹事,我才不敢开门,你就体谅体谅我和你舅舅吧。”
“我们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亲人?”程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是把我卖给人贩子的亲人吗?”
提起这件事情,外婆哭得更厉害了,她想辩解,但是没脸辩解。
“原来是你这个贱蹄子。”舅舅陈建仁看到是程筝,不是高利贷的人,凶神恶煞地从屋里走出来。
“小白眼狼,当年你被蒋湘玲丢回来,我好歹还收留你几天,不懂得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来讨要你家里那点破东西,是想把我们逼上死路吗。”
“你指的是你伙同人贩子卖掉我的事情吗?”程筝说:“当年要不是我年纪小,外婆以死相逼让我放过你,你以为这些年你还能逍遥快活吗?”
“请把我家人的东西都还给我,那都是我的东西,否则别怪我报警。”
“什么叫你的东西,东西都卖出去了,你有的是钱,自己去赎回来。”
“别吵了。”外婆红着眼睛:“还有一些字画收拾没卖完,我去拿下来还给……”
外婆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建仁一把推倒:“老不死的,原来你还有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高利贷的人追命都不拿出来帮我。”
他堵着门跟程筝嚷嚷:“你全家都死光了,你报警有什么用,有本事让他们从地下蹦出来作证啊。”
他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程筝家人都死了,死无对质,没人奈何得了他。
她挺首脊背,不卑不亢:“转移财产要有财产变更登记才算过户,你拿得出证明吗?拿不出我就能告你霸占他人财产,还有当年你贩卖我的事情,我把你送进警局,你猜你要蹲多少年牢?”
程筝说得有模有样,陈建仁瞪着她:“吓唬我?我卖你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哪来的证据。”
程筝举起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录音的界面:“你刚说的话就是证据。”
陈建仁脸色大变,“你他妈的,你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