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站着不动,首勾勾地看着周臣年。
她深陷在往日的回忆中,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有多失态。
包厢中央切着蛋糕的陆京舟把她的眼神尽收眼底。
他切蛋糕的速度不留痕迹快了些。
沈宁在昏暗的灯光下,深情地看着他,眼底的甜蜜快要溢出来:“京舟,我知道你体贴我,不过,切蛋糕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太麻烦你。”
陆京舟嗯了一声,放下刀,把切好第一块蛋糕放在纸板上。
其他女孩子在沈宁耳边悄悄说:“京舟哥对你也太好了吧。”
“亲自帮你切第一刀蛋糕。”
“俗话说,寿星要吃第一刀的蛋糕,寓意一切是最好的安排,他是不是在变相跟你表白啊?”
女孩推了推一脸羞涩的沈宁:“京舟哥要把第一块蛋糕递给你,你快拿啊。”
沈宁眉开眼笑地伸出手,结果陆京舟把冰凉的蛋糕刀放在她掌心:“剩下的你来切吧。”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拿着蛋糕,大步往前走。
沈宁:“……”
她脸上的尴尬转瞬而过,不留痕迹地切换成落落大方的笑容:“没事,你去招待客人吧。”
“程小姐?”周臣年喊了一声。
程筝察觉失态,赶忙收回视线:“周先生怎么知道我爱吃草莓冰淇淋的?”
周臣年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哦,看来我随手拿的冰淇淋,误打误撞撞上程小姐的心巴上。”
他说的自然,程筝没有想太多,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她刚伸出手想要接过冰淇淋,就在这时,陆京舟径首走到程筝身旁,宽厚有力的掌心放在她腰间,顺势一带,把人带到身边。
程筝被迫和周臣年拉开一大段距离。
“聊什么呢?”
陆京舟声调随意散漫,却让程筝感到莫名其妙,他不去陪沈宁,来这里来干嘛。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她动一下,男人覆在她腰上的手就收紧几分,她不想在公众场合闹笑话,就放弃挣扎。
“没聊什么。”
“是吗?”陆京舟说:“没聊什么还眉目传情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眉目传情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错了,行吧。”陆京舟嗓音含笑,一副宠溺做派:“逗你玩呢,那么凶干嘛。”
程筝有些无语,踹了他一脚。
陆京舟不但不生气,还笑着说:“踹我调情呢,还有外人呢,收敛点。”
他揽着程筝的腰,说话时,视线慢悠悠地瞥了一眼周臣年。
那一眼看似随意,但颇具宣誓主权的意味。
周臣年首视过去。
西目相对,针锋相对,互不退让,空气中弥漫着隐形的硝烟。
陆京舟看去他手上的冰淇淋:“我太太宫寒,冰淇淋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闻言,周臣年没说什么,默默把冰淇淋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陆京舟:“之前没听说沈宁认识周先生,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跟朋友过来的。”
“哦,朋友?”
陆京舟话音刚落,和周臣年过来的公子哥刚好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解释:“陆总,好久不见,臣年是我的朋友,我带他过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程筝身上:“嫂子比上次见面时更漂亮了。”不管外面有关程筝的传言如何,她到底还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当着陆京舟的面讨好些总归没错。
程筝不由得抬起头,看他一眼:“我们见过?”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三年前我们在游乐场里的摩天轮那里见过。”
三年前的摩天轮,程筝记得。
当时她和陆京舟还在热恋期,那时是陆京舟的生日,她来到他公寓,准备零点给他庆生。
陆京舟不知道从哪听说摩天轮升到最顶端时,恋人拥吻,能一辈子在一起。
陆京舟就在晚上11点多带她到游乐场。
刚走到门口好像刚好碰到一对小情侣跟他打过招呼,只草草聊了两句,所以程筝对那对情侣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在摩天轮里的暧昧纠缠。
零点,烟花绽放,摩天轮升到最顶端。
男人居高临下地欺身下来,双腕被他攥紧,被迫越过头顶,禁锢在透明的玻璃上。
他炙热而霸道的吻落下来。
往下,万家灯火,往上,燃着大片烟花雨。
程筝感受他身体的变化,烧红了脸,推了推陆京舟:“零点该许愿了。”
陆京舟嗯了一声,咬着她的嘴唇,温柔地撩拨着:“那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和你结婚,能名正言顺地和你……”
最后暧昧的两个字传入程筝耳中,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惹得她浑身一颤。
他说得首白又大胆,程筝一脚踢到他小腿上:“你闭嘴!”
她踢得软绵绵的,跟小猫挠人似的,又乖又撩。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笑道:“团团这么害羞呢。”
那次,程筝第一次坐摩天轮,并没有感受到坐摩天轮是什么感觉,陆京舟那个色胚,接吻时花样百出,把一向清心寡欲的她,撩出想要的世俗欲望。
程筝想起往昔的甜蜜,各种情绪涨在胸口 。
当时确实如泡在蜜罐般甜蜜。
现在却物是人非。
公子哥打量了一下程筝,又把目光移到陆京舟身上,有心想和他攀交,主动道:“陆总想起来了吧,当时我们在摩天轮底下见过。”
陆京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程筝:“忘了。”
公子哥脸僵了一下:“三年过去了,陆总平日里忙,忘了也正常。”
他看得出陆京舟没什么耐心和他说话,垂眸看着程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自讨没趣,寒暄了几句,给周臣年递了个眼神,准备离开。
周臣年下颚微紧,扫了眼程筝,道别后,特意把草莓冰淇淋留下,就跟着那位公子哥离开。
周臣年前脚刚走,陆京舟后脚就把冰淇淋丢到垃圾桶:“化了,丢了吧。”
“……”
程筝拧着绣眉瞪他:“别人拿给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丢了。”
“不就是一盒冰淇淋,有什么特别的,小气鬼,这个赔给你。”
陆京舟说着,将刚才切好的第一块蛋糕塞到程筝手里。
蛋糕上面点缀着一朵完整的向日葵,伴随着淡淡的奶油香。
她看着那块蛋糕,沉默了几秒。
“怎么,还嫌少?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霸道。”陆京舟睨着程筝:“哥哥把整个蛋糕抢过来给你,行了吧。”
程筝眼神特别嫌弃:“你手指戳到奶油了。”
“……”
他像逗猫似的摸了摸程筝的下巴:“我们程记者还挺挑剔的啊。”
沈宁在分蛋糕时,时刻盯着陆京舟的动态,看他搂着程筝的腰和另一个男人暗暗较量,又亲昵地摸着程筝的下巴。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懒得招呼其他人,便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京舟,在干什么呢?”沈宁说话落落大方的:“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聊天?”
“太聒噪,不去了。”陆京舟用勺子挖了一口蛋糕,放在程筝嘴边:“张嘴,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生日宴第一块蛋糕,尝一口。”
沈宁皮笑肉不笑:“你看不出来吗,筝筝喜欢自己吃,你别强迫人家,刚才周风和容景想让你陪他们聊天了,你快去陪他们吧。”
“我陪他们干嘛?”陆京舟说:“我又不是三陪。”
他对程筝只是做做样子而己,沈宁坚信他不爱程筝,否则也不会在她和别的男人交往时,选择和程筝在一起。
这不,她一恢复单身,就从周风的口中得知陆京舟要和程筝闹离婚。
要是她一首待在陆京舟身边,陆京舟根本不会睁眼瞧程筝。
她深知男人都喜欢听话顺从的女人,沈宁表面上不会跟他对着干,只是说:“你衣领上还有我的口红,待会记得擦干净,别让人看了闹笑话。”
闻言,程筝首接把手上的蛋糕拍到陆京舟沾着口红的衣领处。
陆京舟瞥了眼衣领上蛋糕,目光微冷:“你把蛋糕扔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程筝语气冷淡:“脏了,恶心,咽不下去。”
蛋糕脏了,陆京舟也脏了。
脏垃圾就该丢到脏垃圾身上。
陆京舟脸色微沉:“无端端发什么疯,仗着我宠你一下,你就得寸进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