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致远科技和晟煊集团越走越近，两家合伙开的新公司专做智能家居。从进门不用掏钥匙的智能锁，到能自己调温度的空调，产品一上市就卖得火爆。
小区里经常能听见邻居唠嗑：“我家新装了智能窗帘，手机点一点就能开关。”
路上随便转转，到处都是他们的广告。
另一边，开加工厂的王百川却愁得首挠头。
以前他抱牢曲筱绡这个大客户，每年订单不断，日子过得滋润。
可曲筱绡非要跳出家族生意，一头扎进影视圈搞投资。
没了这笔稳定订单，他厂里的机器都快闲出锈了，仓库里囤的原材料堆得像小山，落了厚厚一层灰。
这天听同行说，致远科技新公司的订单都排到几年后了。
王百川立马跑到商场，挑了盒上千块的茶叶，又选了条丝巾当见面礼，周末就守在欢乐颂19栋楼下。
瞅见樊胜美出来，他赶紧堆起笑脸迎上去：“小美！咱们多久没见了？听说你在致远干得特别好，老同学有难处，你可得拉我一把！”
说着就把礼品往她手里塞，“这点东西你收下，以后有合适的活儿，想着我呗？”
樊胜美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冷冰冰的：“王百川，我就是个在实验室写代码的，真帮不上你。”
王百川脸上的笑僵了僵，但还是赔着好话：“我知道突然来找你不合适，可我厂子再没订单真要撑不下去了！看在咱们同学一场，你就当帮个忙？”
“帮不了。”樊胜美心里冷笑。
上辈子他打着爱情旗号，借自己的关系搭上曲筱绡、安迪，后来自己还费心给他牵线陈家康，帮他拿下空气堡项目。
结果呢？他满嘴甜言蜜语，实际上处处算计利用，最后连买房这种事都能拿来羞辱自己。
这辈子，没了她这个“跳板”，他果然又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了。
王百川见樊胜美油盐不进，眼珠一转，突然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感慨道：“小美，你还记得高二的时候吗？那时候我每天都绕远路，就为了能和你同路走一段，给你拎书包。你数学不好，我熬夜整理笔记，偷偷塞在你课桌里……这些你都忘了？”
他伸手想碰樊胜美的胳膊，却被对方迅速躲开。
“现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厂子要是倒了，几百号工人都得失业啊！”
他脸上挤出两滴泪，声音哽咽，“咱们好歹有过那段情谊，你就当可怜可怜老同学，给我指条明路行不行？我听说致远采购部张经理是你大学学长，你只要帮我递份资料……”
此时王柏川还不知道，林致远正是樊胜美的老公，否则，也不会这么说。
樊胜美看着他夸张的表演，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当年那些所谓的“殷勤”，不过是他为了满足虚荣心的作秀。
现在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道德绑架，倒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王百川，”她突然笑了，笑容却冷得像冰，“高中时候你给我送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写着「等我发达了」，现在倒成了情分？你想攀关系，找错人了。”
她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目光如刀，“还有，别再拿工人说事，你库房里那些发霉的原材料，怎么不见你心疼投进去的钱？”
王百川僵在原地，看着樊胜美决绝的背影，攥着礼品盒的手青筋暴起。
风卷起路边的落叶，扑簌簌打在他脚边，远处电子屏上正播放着致远智能家居的广告，“一键掌控生活”的标语刺得他眼睛生疼。
王百川被拒绝后气红了眼，一咬牙从地下赌场雇了两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每日开着破旧的面包车跟踪樊胜美。
初秋的梧桐叶扑簌簌打在挡风玻璃上，当他亲眼看见樊胜美抱着孩子坐进黑色迈巴赫，副驾坐着西装革履的林致远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那个在他面前哭穷的老同学，竟是掌控千亿集团的老板娘！
三日后的清晨，阳光斜斜照在育英早教中心门口。
王百川攥着伪造的笔记本，故意挑在家长接送高峰出现。
他扯开西装领口，脖颈青筋暴起：“樊胜美！你发了财就忘本？信不信我把咱们高中的事抖出来！”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播放着用AI合成的模糊画面，“这些亲密视频要是让林总看见......”
围观家长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樊胜美攥紧孩子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撑着冷笑：“王百川，你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话音未落，王百川突然揪住她的手腕，孩子吓得哇地大哭。
千钧一发之际，安迪的玛莎拉蒂急刹在路边，曲筱绡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下车，一把推开王百川：“你个老癞蛤蟆，信不信我让你在上海混不下去！”
这场闹剧很快传遍商圈。
林致远连夜召开董事会，法务部首接甩出十份律师函。
王百川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合作多年的客户纷纷解约，理由清一色是“不愿与品行不端者来往”。
他跌坐在堆满灰尘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致远智能家居”的宣传册，突然抓起紫砂杯狠狠砸向墙面。
开庭那日，法庭外挤满了举着摄像机的记者。
王百川望着对面西装笔挺的律师团队，双腿止不住颤抖。
当技术专家展示出视频合成的时间戳、笔记本纸张的检测报告时，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判决书下来那天，他蜷缩在看守所的铁床边，听着狱友的嘲笑，想起曾经堆满原材料的仓库，如今只剩老鼠在啃食发霉的纸箱。
出狱后的王百川像换了个人，头发灰白，背佝偻得厉害。
他去劳务市场找活干，却总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
有次在工地搬砖时，听见几个年轻人聊天：“看见没？那就是想敲诈林太太的傻子。”
他攥着砖块的手微微发抖，最终默默走向街角的廉价旅馆。
三个月后，有人在上海的一家报纸角落看到则拍卖公告——“王氏加工厂设备低价处理”，配图里锈迹斑斑的机床，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