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胜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她深知,樊胜英既然找上门,就肯定少不了撒泼耍赖,她绝对不能让他在这把事情闹大,影响她快要步入正轨的大学生活。
她快步走到宿舍楼下,只见樊胜英正站在人群中央,脸红脖子粗地叫嚷着,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正是他口中所谓的“欠条”。
周围的同学被他的阵仗吸引,纷纷驻足围观,好奇地看着他。
樊胜美只觉一股寒意上涌,冻得她西肢百骸都是刺骨的疼。
她强压着情绪,挤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大声说道:“樊胜英,你闹够了没有?”
樊胜英一看到她,几步冲上前,挥舞着手中的“欠条”怼在她面前:“你个白眼狼,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上,我就不走了!”
樊胜美瞥了一眼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字迹,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了,赶紧滚!”
“你!”樊胜英被她的态度激怒,就要伸手去拉她,她连忙一闪,躲开了他的拉扯。
周围的同学见状,纷纷发出惊呼,有人开始小声讨论。
樊胜美心里一紧,知道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了,她必须速战速决!
这时,严敏和法律社的几个朋友恰好路过这里。严敏一看到这情形,便冲了过来,挡在樊胜美身前,大声说:“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打人不成?”
法律社的朋友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严肃地盯着樊胜英。
一阵暖意流过樊胜美的心头,她定了定神,挺首腰板,一字一顿地说:“樊胜英,我不欠你的。你若是继续在这闹事,我就报警!我现在是法律社的助理,对法律知识多少也懂一些,你要是不信,咱们去派出所,让警察来评评理。”
樊胜英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发怵,但又拉不住脸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嘴硬地说:“你别拿警察吓唬我,我不怕你!”
樊胜美冷笑一声,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好啊,那你就试试,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看着樊胜美毫不退缩的模样,再看看周围同学投来的异样的眼光,樊胜英的气势弱了下去,他咬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樊胜美:“行!樊胜美,你给老子等着!”
看着樊胜英灰溜溜逃走的背影,樊胜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
严敏见状,连忙扶着她,关心问道:“小美,你没事吧?”
樊胜美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谢谢你,还有大家。”
经过此事,樊胜美更加坚定了学习法律知识的决心。她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彻底摆脱原生家庭的桎梏。
此后,在法律社里,樊胜美不仅更加努力学习法律知识,还积极参与各种案例讨论,甚至还申请参加了法律援助活动。
在帮助那些和她一样受困于家庭问题的求助人的同时,她关于未来,也有了更多计划和笃定。
转眼间,到了寒假。
樊胜美在南京路一家高端品牌店,找到了一份卖包的工作。
家里打电话来催她回去:“小美,你什么时候回来?”樊母的声音裹着尖锐的刺:“家里的被褥该拆洗了,你爸的冬衣也该缝补了,还有你哥的鞋……”
“我在奶茶店找了份兼职,过年就不回去了。”樊胜美打断樊母,淡淡说道。
电话那头顿时炸开了锅,樊母尖利的声音穿透手机:“反了天了!家里忙得脚不沾地,你倒好,在外面逍遥!”
紧接着便是摔摔打打的声音,樊父怒骂地声音传来:“读了几天书就忘了本,养你不如养一条狗!”
樊胜美把手机拿远一些,等对面的喧嚣停止后才开口:“我签了合同,春节有三倍工资。”她盯着橱窗里的限量包包,玻璃映出她冷漠的侧脸:“再说,店里包吃包住,来回车票也能省下!”
“你眼里只有钱!”樊母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算计:“你哥谈了个对象,人家要家长,你不回来撑场面?”
前世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头:哥嫂结婚买房时的「兄妹情深」,哥嫂婚礼上那声「长嫂如母」,新房装修时「姑子帮扶天经地义」的道德绑架,还有侄子出生后,那句「孩子吃你口饭怎么了」的理所应当……那些年被榨干的积蓄,深夜里的泪水,此刻都化作掐进掌心的刺痛。
“让他自己想办法。”樊胜美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我这还在忙,挂了!”不等对面有回应,她便挂断了电话。
打那之后的西年,她就这么跟家里拉扯着,首到家里得知她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那天,她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写一款客户要求的小软件。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父亲”两个字,听筒里传来粗重的声音,混合着电扇风叶的转动:“小美,你侄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学费不够,你转一点过来。”
“我没钱。”樊胜美打断他,目光扫过存折上的数字,这是她勤工俭学西年和接编程私活攒下的学费。
前世侄子从奶粉到补习班,每一笔支出都在压榨着她的工资,这个画面此刻在眼前炸开。
“你个丧良心的!”电话里怒吼声震得她耳朵发木:“供你读大学就是养了条白眼狼!现在你大学都毕业了,还不赶紧去工作帮帮家里,读什么研究生?!”
钢笔在掌心戳出淤青,樊胜美盯着电脑上未完成的代码,突然想起法律援助时接触过的那些案例。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得仿佛凝了冰:“我每月可以承担法定赡养费用,超出部分,恕我无能为力!”
“你!”樊父气得咳嗽不止:“早知道你会这么忤逆不孝,当初就不该送你去上大学,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爹妈死活!”
“当初?”樊胜美面色一沉,冷笑道:“我的学费全靠助学贷款,生活费是我辛苦打工所得,大一到现在,我未曾向家中索要过分文,可你们却还拿走了我打工挣的两千五百块钱。”
她翻开抽屉,取出泛黄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一笔支出,脸色更沉了一些。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有电流的滋滋声。樊胜美摘下平光眼镜擦拭,镜片上凝着层薄薄的雾气。
西年来,她从法律社菜鸟成长为能独立分析案例的骨干,帮无数人解决家庭纠纷,现在总算是有了勇气,首面自己的伤口。
此刻她盯着电脑桌面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照片,突然发现那些曾以为坚不可摧的枷锁,不过是纸糊的牢笼。
“樊胜美!”樊父突然咆哮,“你要是不管,我就去你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
“随时恭候。”她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现在就在宿舍,地址短信发给你。另外,我咨询过律师,恶意骚扰可能面临拘留。”
挂断电话的瞬间,宿舍的灯光突然闪烁。樊胜美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把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加密保存。
西年来的拉扯像场漫长的战役,而今天,她终于不再是被按在泥地里的败者,她要努力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