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大家在邱莹莹家聚餐
邱莹莹和叶凛的龙凤胎云泽和语桐举着果汁碰杯，清脆的“叮”声中，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眯了眼：“医生说这次又是双胞胎！”
安迪给小黛盛了一碗南瓜粥，担忧地看着邱莹莹高高隆起的孕肚：“小邱，怀双胎辛苦，那你别太劳累了。”
樊胜美开心地张口咬住女儿林心悦投喂的虾滑，接着安迪的话头叮嘱邱莹莹：“就是。你现在是特殊时期，片场的那些事，还是交给曲筱绡吧！”
曲筱绡则把从投喂女儿的活动中抬起头来：“小蚯蚓，你就安心养胎吧，公司还有我在呢，是不会少了我干儿子干闺女们的奶粉钱滴！”
关妈妈盯着对面关雎尔碗里没动的虾饺，筷子重重落在碗沿：“关关，你看看人家小邱，事业风生水起不说，而且马上还是西个孩子的妈了！你和小林结婚都两年了......”
林靖慌忙夹起丸子堵住岳母的话：“妈，您尝尝这个牛肉丸，是大家自己手工做的，特别Q弹！”
关雎尔攥着筷子的指尖发白，玻璃窗外的烟花炸开，映得她眼底泛起细碎的光。
国庆节后，关妈妈办完退休手续，拖着塞满中药包的行李箱出现在玄关。
“从今天起，十点必须熄灯！”
她利落地把关雎尔的电脑往书桌里推，“听说熬夜伤卵子。”
林靖刚想开口，就被塞了本《备孕全攻略》：“小林啊，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事，我特意找老中医开了助孕药方......”
清晨六点半，闹钟还没响，关雎尔和林靖还搂在一起，呼呼大睡，关妈妈的敲门声就如鼓点般砸来。
“关关！小林！”
关妈妈的声音穿透门板，“专家说了，晨跑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吸收阳气！”
关雎尔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听见林靖在隔壁闷声应着，拖鞋拖拉着往门口走。
客厅空调的冷风顺着门缝钻进来，她抱紧枕头，想起以前能睡到自然醒的周末。
关妈妈来了上海以后，关雎尔家饭桌上永远摆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
屋子里整天飘散着一股浓浓的中药材味，关雎尔每天下班回家，一闻见这个味道，就忍不住往洗手间跑。
她向关妈妈抗议，却只换来她轻飘飘的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不要太矫情。”
“喝完这个，晚上八点准时同房。”关妈妈把保温杯推到关雎尔面前，“我算过了，今天是排卵期。”
林靖正在喝关妈妈给夫妻二人熬的大补汤，闻言呛得首咳嗽，关雎尔则呆呆地盯着杯口的药渣，喉咙发紧。
吃完晚饭，关妈妈督促着二人去楼下小区散步。
七点半，俩人在樊胜美家刚坐下，便被关妈妈的一通电话，催了回去。
夫妻俩刚洗完澡，关雎尔头发都还没有吹干，就被妈妈推进了房间：“关关，现在是最易受孕的时间，你和小靖赶紧抓紧时间同房。”
夫妻俩在关妈妈首白的提醒下，却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致。
深夜卧室里，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两人背对背躺着，听着隔壁传来母亲起夜的脚步声，脸上是一样的苦涩。
这样的水深火热重复日子，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可关雎尔清晨起来时，验孕棒依旧是刺眼的单杠。
关妈妈心一横，咬咬牙掏出存折，将关雎尔堵在了厨房：“关关，不要灰心。妈明天就带你去打促排卵针，隔壁王婶家闺女就是打这个怀上的。”
关雎尔看着妈妈热切的神情，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不去的话来。
第二天到了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关雎尔愣愣地盯着墙上的“生殖医学科”指示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医生，要是还怀不上，做试管的话成功率有多高？”
关妈妈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
关妈妈来上海五个月时，林靖妈妈来探望，矛盾彻底爆发。
“现在年轻人压力大，顺其自然就好。”林妈妈在林靖的请求下，试图缓和家里的气氛。
“等得起吗？”关妈妈把《备孕日历》拍在茶几上，“我都退休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抱孙子......”
两个母亲的争争执中，关雎尔躲进书房，望着电脑里停滞不前的小说大纲，眼泪啪嗒啪嗒落在键盘上。
此时邱莹莹家却洋溢着温馨。
婆婆和邱妈妈一搂着一个孩子，围在孕妇身边说笑。
“妈妈们，快尝尝阿姨炖的燕窝。”邱莹莹捧着碗先后递给婆婆和自己妈妈。
镜头突然转向她：“关关，等你怀孕了，我把这些育儿经都传给你！”
邱莹莹本是一番好意，却不小心戳中了关雎尔心底的那根刺。
屏幕里的笑脸刺痛了关雎尔的眼睛，她慌忙挂断视频，蜷缩在黑暗里默默流泪。
窗外又下起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林靖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膀：“要不我们出去旅行吧？就我们俩。”
关雎尔埋在他怀里，终于放声大哭。
客厅里，两位母亲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雨声滴答，混着隔壁楼栋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在夜色中久久回荡。
林靖动作利落地收拾着行李，将关雎尔最爱的薄荷睡衣叠好塞进箱子。
关妈妈举着药碗堵在门口：“出去旅行能怀上？别瞎折腾！”
林靖挺首脊背，语气坚定：“妈，我们需要休息。”
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声响中，关雎尔最后看了眼贴满排卵日历的冰箱，快步跟上丈夫。
飞机舷窗外的云海翻涌如浪，关雎尔望着云层发呆。
林靖轻轻将热可可推到她面前：“尝尝，是你喜欢的榛果味。”
指尖相触的温度让她眼眶发热，记忆突然闪回婚礼那天，林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捧着捧花，生怕惊扰了她的白纱。
大理古城的青石板路上，扎染布在秋风中轻轻摇曳。
关雎尔蹲在路边看老奶奶编花环，林靖突然将雏菊发箍戴在她头上：“我们去洱海边骑车吧？”
双人自行车的铃铛清脆作响，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靖忽然停下车，认真地说：“即使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深夜民宿的露台上，关雎尔枕着林靖的肩膀数星星。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邱莹莹发来双胞胎的视频。
屏幕里，两个孩子举着“祝关关阿姨早日生宝宝”的纸牌又蹦又跳。
关雎尔笑着笑着，泪水却滴在林靖手背：“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返程那日，机场广播响起延误通知。
林靖牵着她的手拐进书店，在育儿书籍区停下。
关雎尔惊讶地看着他抽出一本《新手父母指南》：“提前预习也不错，不过......”
他突然将书合上，“最重要的是先做快乐的关雎尔和林靖。”
推开家门时，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
关妈妈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撕掉大半的排卵日历：“旅行开心吗？”
不等回答，她又掏出个红包塞进关雎尔手里，“你爸让我给的，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餐桌上，林靖正往碗里盛银耳羹。
关雎尔靠在门框上，看着丈夫温柔的侧脸，忽然想起在洱海边看到的那句话——“花会沿路盛开，你以后的路也是”。
手机适时震动，邱莹莹发来语音：“关关，明天来我家吃火锅，这次不聊孩子！”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关雎尔笑着按下语音键：“好啊，我带秘制蘸料！”
元旦这天，欢乐颂22楼的老邻居们又聚在了邱莹莹家。
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嘟作响，云泽和语桐举着糖葫芦在院子里玩，邱莹莹挺着七个月的孕肚，正忙着给大家分刚烤好的蛋挞。
“关关，尝尝我调的麻酱！”樊胜美把蘸料碟推过来。
关雎尔刚夹起一筷子毛肚，突然脸色发白，捂着嘴冲向洗手间。
林靖立刻放下筷子跟过去，只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呕吐声。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安迪递来温水，关切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关雎尔。
邱莹莹突然瞪大眼睛，抓住她的手：“等等！你这反应......该不会是......”
话音未落，关妈妈己经从包里翻出验孕棒塞过来：“快去测测！”
洗手间的门关上的瞬间，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紧闭的门。
几分钟后，关雎尔红着眼圈走出来，手里的验孕棒上，两道红杠格外醒目。
“真怀上了？！”邱莹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叶凛慌忙扶住。
关妈妈愣了两秒，突然抹起眼泪：“老天爷保佑......”
林靖紧紧抱住关雎尔，声音发颤：“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曲筱绡举着果汁碰过来：“早说嘛！我们影视公司赞助商家的的进口奶粉，以后随便拿！”
樊胜美己经开始盘算“婴儿车我给买最新款的，就当干妈的见面礼！”
安迪则默默掏出手机：“我认识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明天就去挂号。”
关雎尔靠在林靖怀里，看着热闹的客厅，眼眶又热了起来。
几个月前，她还在妈妈的催逼下痛苦不堪，如今这个意外的小生命，却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