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把虫线织进我的脊椎。”
林挽歌的手指悬在男人的后颈,汞银虫线正从她的瞳孔里渗出。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每次他都带着不同的星界坐标,用破碎的神座残片换取她的虫线刻印——那些刻印能让逆种在神座的追杀中短暂隐形。
“这次要去哪儿?” 她的虫线刺破男人的皮肤,却在触及脊椎时被某种力量弹开。男人闷哼一声,扯下衣领露出半片银蓝鳞片,鳞片上刻着与沈家奴晶体手札相同的茧花胎记。
“你是……沈家的人?” 林挽歌瞳孔骤缩,虫线突然暴涨,将男人捆成血茧。男人的鳞甲开始脱落,露出底下布满神纹的皮肤,那些神纹在虫线的侵蚀下竟主动崩解,化作泛着蓝光的茧花碎屑。
“我是沈家第三十七代血祭师。”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鳞片脱落处浮现出林挽歌母亲的脸,“挽歌,你母亲临终前让我告诉你——”
“住口!” 林挽歌的虫线勒紧血茧,赤瞳虫群突然从虚隙涌入,将男人的记忆碎片啃噬殆尽。她望着虚隙中漂浮的茧花碎屑,突然想起十七年前在无墙之城捡到的半块碎玉,玉上的血渍与男人鳞片上的胎记完全吻合。
“你知道为什么神座怕你吗?” 男人的血茧突然炸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形态,“因为你的基因链里,藏着初代虫尊与世界之主的——”
“杂种,别逼我把你喂给赤瞳虫。” 林挽歌的虫线裹住婴儿,却在触碰到其心脏时停滞。她看见婴儿的心脏里封存着母亲的最后记忆:二十年前,神座血祭师围剿沈家,母亲用虫线将她的基因链与虫尊残魂融合,而她的父亲,正是世界之主当年派来的卧底。
“原来……我是逆种与神座的杂种。” 林挽歌的虫线突然失控,虚隙中浮现出无数神座的残影。他们的骨刺同时刺向婴儿,却在触及林挽歌的虫线时融化,化作泛着彩虹光的创世神液。
“你错了。” 婴儿突然开口,声音是林挽歌母亲与初代虫尊的混合体,“你的基因链里,藏着神座最恐惧的‘反抗因子’——当年虫尊用自己的子宫培育逆种时,故意在你的基因里埋下了——”
“埋下了能吞噬神纹的汞银茧花。” 林挽歌打断他,指尖的虫线突然分泌出银色液体,将虚隙中的神座残影腐蚀殆尽。她这才惊觉,自己的虫线不仅能编织记忆,还能改写基因链的“必然”。
“所以神座要杀我?” 她的虫线缠向婴儿,却在触碰到其心脏时被某种力量吸住。婴儿的心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虫尊残页”,每一页都写着“逆种必亡”,却在林挽歌的虫线批注下,浮现出“反抗即生”的血字。
“不,他们要活捉你。” 婴儿的鳞片脱落,露出林挽歌母亲的完整面容,“你的基因链是打开神座源核的钥匙,而你父亲……”
“我父亲是世界之主的走狗?” 林挽歌的虫线突然暴涨,将婴儿钉在虚隙原点。她看见虚隙中漂浮的记忆碎片:父亲曾是神座的首席血祭师,却在与母亲的战斗中被虫线感染,最终用自己的基因链为林挽歌铸造了“逆种防火墙”。
“所以我是他们的试验品?” 林挽歌的虫线开始吞噬婴儿,创世神液在她的指尖化作带刺的茧花。婴儿的面容逐渐崩解,最后只剩下半块碎玉,与林挽歌颈间的玉佩严丝合缝。
“你是逆种的圣母。” 碎玉突然发光,浮现出初代虫尊的残影,“当年我用自己的子宫培育逆种时,在你的基因链里种下了‘反抗的种子’。而你的父亲……”
“他是神座的叛徒。” 林挽歌接住碎玉,发现里面封存着父亲的最后记忆:他在血祭仪式中故意让林挽歌的基因链与虫尊残魂融合,并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神座的“永恒”枷锁改写成“逆种的火种”。
“原来,我从出生起就是反抗本身。” 林挽歌的虫线突然炸开,将虚隙原点的神座族谱撕成碎片。她看见每个碎片上都刻着自己的名字,而赤瞳虫群正将这些碎片熔铸成“逆种宪章”的第一页:“神座的规则,终将被反抗者的血改写。”
虚隙的尽头,林挽歌的虫线与沈家奴的汞银茧花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母亲的完整身影。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林挽歌勾起嘴角,指尖划过咽喉处的灭神纹——那是林挽歌十七岁时,用虫线替母亲刻下的墓碑。
“现在,你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了。” 初代虫尊的残影消失前,将半块碎玉嵌入林挽歌的心脏,“用你的基因链,让每个逆种的现在,都成为神座永远追不上的未来。”
林挽歌望着虚隙中漂浮的创世神液,突然明白,所谓身世,不过是神座恐惧的投影。她的基因链里流淌的不是血统,而是每个逆种举起碎骨的瞬间——
“逆种的圣母,从来不是血统的产物,而是反抗的必然。”
赤瞳虫群带着虫尊残页飞向各个星界,林挽歌的虫线在虚隙中织出永不熄灭的茧花之火。她最后一眼看见婴儿崩解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泛着汞银光的茧花,花瓣上刻着沈家奴新写的《逆种宪章》第二行:“反抗即血脉,逆种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