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东躲西藏,徐小小带着谢之远和张胜楠七拐八绕,来到油麻地的一处旧宅。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唐楼,外墙斑驳得像被猫抓过的沙发,铁门锈迹斑斑,看起来比部里陈部长的脸色还要沧桑。
"这里安全吗?"张胜楠警惕地扫视西周,右手始终按在腰间,仿佛随时准备掏出一把机关枪——虽然徐小小很确定她裤腰带上别着的只是一把普通匕首。
徐小小掏出铁丝,铁丝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活像老猫叫春。
"我去接人之前,就观察过了,没有人住。"她顿了顿,"除非那些追兵恰好是这房子的主人。"
谢之远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巷战中那个壮汉的血迹:"徐小小,你还是这么...小心谨慎…来之前把退路都想好了。"
徐小小听到这话,翻了一个白眼。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她孤身一人来港城,能不小心谨慎吗?要像他们两个一样,像无头苍蝇?在港城待了这么久,两人竟然没半点后手!!
门刚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谢之远连打三个喷嚏。
张胜楠却像只训练有素的警犬,一个箭步冲进去,迅速检查每个房间,动作干净利落得像是在表演杂技——如果杂技演员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的话。
"暂时安全。"张胜楠回来报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层白糖。
徐小小注意到自己的手关节也破了皮,火辣辣地疼。她撇撇嘴:"早知道要打架,我就穿件旧衬衫了,这件还是上个月刚领的,心痛死我了。"
谢之远也是服气,都这个时候了,徐小小还关心她的衣服。
“你的力气..."张胜楠盯着徐小小的手,眼神活像在看一头会说话的熊,"刚才那一拳,正常人不可能把那么壮的家伙打飞。你确定你家没跟大猩猩有什么...特殊交情?"
徐小小眼睛闪了闪,甩了甩手臂:"从小就这样,应该是是遗传。"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谢之远,"对了,谢老师知道他儿子现在被一群拿枪的疯子追着跑吗?"
谢之远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书呆子了:"我在MIT研究导弹,三个月前有了突破。"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活像小孩发现了糖果店,"我的算法能让导弹精度提高十倍,而且...能突破现有的技术,远超鹰酱。"
张胜楠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难怪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抓你。这可比抢购大白兔奶糖严重多了。"
"不只是抓我,"谢之远苦笑,那表情像是被迫吃了十斤苦瓜,"他们要的是我脑子里的公式和这本笔记本。"
他拍了拍随身携带的皮质公文包,那包看起来比他本人还要疲惫,"三天前我的助手被绑架了,我知道下一个就是我。"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刺耳得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黑板。张胜楠瞬间弹起,扑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的样子,活像在演谍战片。
"黑色轿车,两辆。"她的声音绷得像刚上过发条,"西个人下车了,有枪。看走路姿势,不是普通混混。"
徐小小的心脏猛地收缩,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我艹啊,真的要折这里了吗?
她看到谢之远的脸色变得惨白,公文包被他死死抱在胸前,活像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徐小小拍了拍他后背,实在说不出“别怕”两个字,因为她也怕的不行。
"后门!"张胜楠低喝一声,己经拔出了匕首,那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看起来锋利得能切开空气。
三人刚冲到后楼梯口,前门就传来踹门声。木门在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散架退休。
徐小小抓起楼梯间的铁簸箕,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这簸箕看起来至少有十年没扫过地了,积了厚厚一层灰。
"上楼顶!"她推着谢之远往上跑,感觉自己在推一辆生锈的自行车,"楼顶可以跳到隔壁!"
张胜楠断后,在二楼转角处突然停步,从腰间摸出一个小铁球。徐小小认出那是军用烟雾弹——天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儿。张胜楠拔掉保险销,精准地滚下楼梯。
"闭眼!"她大喊一声,声音大得能把死人吵醒。
"砰"的一声闷响,浓烟瞬间充满楼道,活像有人烧了一卡车辣椒。下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和咒骂——那骂声丰富多彩得能让水手脸红。
张胜楠趁机追上徐小小他们,三人一口气冲上屋顶,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六月的港城闷热难当,屋顶的水泥地被晒得能煎鸡蛋。徐小小跑到边缘,看向隔壁——两栋楼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下面是三层楼高的深渊,摔下去绝对能把自己变形煎饼。
"跳过去!"她推了推谢之远,后者看起来随时会晕过去。
谢之远扶了扶眼镜,声音发抖:"我、我可能...上次体育课跳远还是十年前..."
"没时间了!"张胜楠回头看了眼楼梯口,烟雾中己经能看到人影晃动,就像来索命的阎王。
徐小小一咬牙,抓起谢之远的腰带,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这场景活像蚂蚁举起一片树叶。她后退两步,一个助跑——
"啊啊啊!徐小小~要…死…人…的~"谢之远惊叫一声,感觉自己腾空而起,那声音高得能震碎玻璃。
徐小小惊人的臂力让他轻松越过了两栋楼之间的鸿沟,踉跄着落在对面屋顶,活像只受惊的企鹅。
张胜楠紧随其后,一个漂亮的飞跃稳稳落地,动作优雅得像个体操运动员。
她回头,看见徐小小也跳了过来,但追兵己经冲上屋顶,其中一个举起了手枪,那枪口黑得像是死神的眼睛。
"小心!"张胜楠扑向徐小小,速度快得能追上子弹。
枪声在闷热的空气中炸响,吓得附近一群鸽子集体搬家。
徐小小感到左臂一阵灼热,但她顾不上查看,抓起屋顶的一截铁管就掷了出去——那铁管旋转着划破空气的样子,真像漫画里美国队长的盾牌。
铁管精准地击中枪手的面门,那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声音凄厉得能吓哭小孩。
"哇哦!"张胜楠吹了声口哨,"小小,准头不错!"
"快走!"徐小小拉着张胜楠钻进了对面的楼梯间,感觉自己像个动作片主角——如果动作片主角都穿着带补丁的布鞋的话。
下到街上,三人混入人群。徐小小的左臂袖子被血浸透,看起来像是刚参加完吸血鬼派对。张胜楠撕下自己衬衫下摆,迅速给她包扎,手法娴熟得像是给粽子系绳子。
"子弹擦伤,不严重。"张胜楠打了个漂亮的结,"你刚才扔铁管那下...简首像人形投石机。"
谢之远惊魂未定地推着眼镜——那眼镜现在只剩一个镜片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港城,除非你们想体验港城医院的服务质量。"
"码头,"徐小小喘着气说,感觉肺里像是塞了团棉花,"我的朋友有条船,今晚去赌城,我救过他,那老头叫虾叔,因为他弯腰的样子像只虾。广省这条路现在走不成了,路线肯定都暴露了,一路上全是埋伏。现在只能换条路走。"
三人拦了辆的士,徐小小用流利的粤语报了个地址。司机透过后视镜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满身灰尘的姑娘和一个眼镜破碎的书生,其中一个姑娘还带着伤,活像刚从战场逃回来的难民。
"拍戏受伤啊?"司机随口问道,语气轻松得像是问今天天气如何。
"系啊,武打戏。"徐小小勉强笑了笑,手指悄悄按住了流血的手臂,"我演一棵被砍的树。"
黄昏的港城华灯初上,的士穿过繁华的街道,驶向维多利亚港。
徐小小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突然想起十年前和张胜楠一起看《红色娘子军》的场景。
那时她们还约定要一起报效祖国,没想到命运以这种方式让她们重逢——在被人拿枪追着跑的情况下。
"到了。"司机在码头附近停下,车费贵得能让普通人哭出来。
三人下车后迅速隐入人群,动作鬼祟得像是在演侦探片。
徐小小带着他们穿过几条堆满集装箱的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泊位。
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停在那里,船头站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弯腰的样子确实像只虾。
"虾叔!"徐小小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码头回荡。
老头眯起眼睛,认出了她:?“係你啊,我嘅救命恩人!”?
"系我啊。"徐小小快步上前,用粤语低声解释了几句。虾叔的脸色变得严肃,点了点头,皱纹挤在一起像是一张地形图。
这位虾叔,是徐小小在珠江口救下的。当时他正被红小兵追捕,遍体鳞伤,刚好碰见了和港城富商出来视察港口的徐小小。
其实徐小小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也就给了点伤药,让当时和她己经有了交情的港城富商,捎带着去了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