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中,李世民正在看军情急奏:“西域焉耆倒向西突厥,停止向唐朝朝贡,并阻断丝绸之路。
安西都护郭孝恪,率步骑三千人出银山道(今新疆托克逊西)进攻焉耆,拂晓发起突袭,并攻占城池,俘虏国王突骑支及七千有余人。
另己将国王突骑支并押解长安。
西突厥屈利啜率救兵至焉耆,囚栗婆准并派五千轻骑追击郭孝恪,郭孝恪在银山设伏,击败追兵,大胜。”
“好,好,”帝王很是高兴,“这郭孝恪在镇守西域,不便抽身。就按规格代朕去赏赐他在长安的家人吧。”
“诺,”王德急忙下去安排。
李世民喃喃自语,“三千军士就能打败两个国家,这一大半是江小子建的钢材坊之功啊。”
随手随起另一份奏折,先看到的是上奏折者的名字,“相里玄奖”李世民非常奇怪,此人不是前年派往了高句丽,去制止高句丽打新罗与百济的唐使司农寺丞么。
再向上翻开细看奏折,看得李世民大怒,奏折上书写着唐使相里玄奖是被高句丽权臣渊盖苏文关押后自己越狱逃回来的。
奏折中还细说了,与高句丽渊盖苏文协商汉晋旧疆被嘲讽,与高句丽调停新罗与百济与战争被拒绝等事宜。。。。。
“还真是大胆,敢扣押我大唐使者,”帝王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看到帝王发怒,身边侍从宫女莫不垂头不语,大气不敢出一声。
“去,传太常卿郑元寿,”
“诺”身边内侍急忙去通传。
这郑元寿是属于荥阳郑氏洞林房,父亲郑译是北周至隋初的重臣,堂兄郑善果历任隋唐两朝兵部、户部、工部尚书。
武德五年时,这郑元寿冒死劝颉利可汗罢兵,让李世民印象深刻。
而郑元寿也对隋征高句丽的所有事宜相当的清楚,这才是李世民要见一见他的原因。
甘露殿的宁静被郑元寿的咳嗽声撕碎,老臣枯瘦的手指堪堪扶住鎏金凭几,指节泛着死鱼肚般的青白。
他胸前悬着的《高句丽山川图》随喘息晃动,铁锈味混着血沫扑簌簌落在图上。
"陛下...咳咳...隋炀帝三征之败,非兵不利..."郑元寿的喉头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响,"实乃不知高句丽结冰落雪之寒..."话未竟,又喘息了半天。
李世民猛然起身,腰间玉带撞歪了御案上的沙盘模型。
征高句丽的木俑骑兵滚落满地,恰如当年隋军溃败之景:"快传忠勇侯江逸风!"帝王心知,眼前这老臣就算是御医也难以回春,不如首接请江逸风。
当忠勇侯破殿而入时,银针己夹在指间。他扯开郑元寿的紫袍,只见胸腹布满暗红斑点:"太常卿这身体己同糟糠,"针尖挑破膻中穴,黑血如注涌出,"这是动脉曲张的毒血,排除会好一些。"
"江侯...且慢..."郑元寿忽然攥住江逸风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待老臣说完....."他颤抖的指尖在血污中勾画路线,"雨。。。雨。。。。"可了半天没能说出来啥。
李世民在一旁看得也是揪心,本想问问具体的情况,生生搞成了救治现场。
三更鼓响,郑元寿的咳声渐平。江逸风将艾绒混着瑞龙脑敷在他脊背,忽然瞥见其腰间玉坠刻着"开皇十八年征辽先锋"。当年三十万隋军埋骨萨水,唯这枚染血的玉坠随主将爬回幽州。
李世民看着郑元寿咳出的血沫:"传旨!将太常卿送回家去吧。"帝王喉头突然哽住,想到身边跟随自己的大臣们,想到杜如晦。。。。。
看到郑元寿被抬走,江逸风对李世民拱个手也要告退。
“你还不能走,来,陪朕说说话。”
“臣家中还煲着汤,”江逸风想溜,毕竟皇宫内太沉闷。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生气,“朕想亲征高句丽,拿回汉晋故土,你有什么建议?”
江逸风在大脑里努力搜索前世记忆,但也就只记得是水陆并进,后勤不济。
“陛下可水陆并进,联合新罗与百济一块打击高句丽。”
“嗯,朕就知道,你小子是有些主意的,”李世民笑了,这计划和自己不谋而同。
“微臣觉得这战前动员也很重要,招募各州骁勇之士兵组成新军,避免强征而引发各部地方动荡;
调动多国力量,包括突厥及多个高句丽旁边的附属国兵力。并在在南方大规模建造战船,通过水路运输粮草支援陆军。
最后就是人口内迁移的问题,得学魏武王曹操把辽东地区人口向内地迁移,坚壁清野。”
某人对着一张地图上的汉晋故土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夸夸其谈,完全没有注意到帝王眼中的赞许之色。
“再搞些舆论,比如为以“为隋朝子弟复仇”为宣传,提升这场战争合法性。
开打后,可配合适当的释放一些俘虏,动摇对手的军心。”江逸风想想,别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于是把目光从《高句丽山川图》上移开,看向李世民。
“嗯,说得不错,朕与观音婢都没看错你,这一仗,不如朕带着你一块去得了。”李世民也觉得只要做到以上所述,这高句丽也是弹指可灭。
江逸风只想抽自己几耳光,卖弄嘛,改不了自己好为人师的毛病,“臣预祝陛下旗开得胜!”
“不是喜欢称微臣吗?随朕去战场上再立新功,之后朕把你向上提一提。”李世民睿智的目光盯着江逸风。
这让江逸风想不去也不成了,“臣这人最不怕艰难与严寒了,愿为陛下做马前卒。”反正逃不脱要去的命运,不如说些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