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风干脆就在李世民的桌案上,写画起制盐之法来。
”陛下,这盐一出,世家们必定争抢垄断,那大唐百姓只能吃高价盐。“某人边写边说道,
”嗯,可少府和户部也能多收一些钱,也只能随世家去了。”
“陛下可以颁发圣旨,这盐要按前朝的旧制,由朝廷管控,把定价权抓在自己手中。”
“那世家也跟着制盐,不买朝廷制的盐咋办?”李世民也知道,一旦朝廷开始制盐,这制盐法很快就会被世家掌握,毕竟朝中半数之多全是世家子弟在任官职。
“陛下刊印一些盐引,每年年头开始售盐引,持有盐引者方可在市场上售盐,但要按朝廷订的参考价,不能私自改价售卖,违者重罚。
而且,不光是世家,任何想售盐的商户或地主豪强,甚至大唐诸边国家均可以参与年头的盐引份额购买。
这样,皇家与世家的矛盾变成了全天下盐商的矛盾,最终这矛盾会成为世家与其它盐商的矛盾,皇家制盐,售盐引额度便成。”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盯着江逸风,把这小子放战场上有些可惜了,应该放户部啊。
见皇上并没有赞同这方法,但也没有出声反对这方法,江逸风心知这方法很快就能推行全大唐了。
“说说吧,你小子要如何解决八百人的军费,要不,朕的玄甲军先借你一些装备武器?”李世民觉得挺亏欠眼前这家伙的。
“臣想求陛下的一张“售发行军票许可”,就是圣旨。“
“军票?”李世民根本没搞懂这家伙的思维,“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和军队有关。
“就是臣刊印一些军票,面值不一,就拿一百文钱的面值军票举例,长安城中不论谁买了,可等臣打吐蕃回来,
用吐蕃的奴隶、钱财、牛养、土地、俘虏等等东西售卖后来赎回军票,一张一百文军票,臣用一百五十文赎回。”
李世民和王德心中,同时闪过,我操,这打仗需要的钱财还能这样搞。
“这事体大,朕也需要和众臣一起商讨后,才能决定。”李世民此时的心中,是很想自己来搞这事,到时,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
“那好吧,臣想求一张墨宝,上书,好酒二字,但需加盖陛下皇印。”江逸风心想,我早就知道你啥都不会给我,啥都不会答应,如果一开始就要你这二字,你指定也不答应,但现在,哼哼,被小爷拿捏得死死的。
“这还不容易,朕马上给你写,要多大的字?”李世民拿起毫笔,选了一张最大的纸,挥墨写下”好酒“两字,王德则拿出玉玺,在纸角上方方正正的加盖了一个大印。
江逸风快速用嘴吹干墨汁,折起放怀里,就告退了。
“朕咋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李世民问王德,
“老奴说不好,江副使的想法太过于跳脱,老奴跟不上。”王德实话实说。
“这也不怪你,倒是他刚说的那些法子,你现在把听过的全写出来,”李世民想等王德写好了,自己也把听过的再补充一下,毕竟这些法子全朝大臣根本想不出来。
翌日一早,李世民上朝前就让王德去打听,那小子拿那两字去做了什么?
一个早朝,皇帝都心不在焉,在想着那两字的事。
江逸风则是一早就带着八骑,来到了长安城外的校场,他得来接手自己要到的八百军士。
渭水河畔的校场荒草蔓生,半截断戟斜插在倒塌的箭垛上,锈迹斑斑的箭镞间缠着蛛网。
江逸风策马掠过辕门时,惊起群鸦扑棱棱飞向终南山,黑羽纷落间露出八百张蜡黄的脸。
一骑马的校尉在核实完江逸风的半边虎符后,就急忙打马离开此地,仿佛晚走一步,都会沾上晦气一般。
"列阵!"慕容岩银弓指天,弦响处只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前排瘦猴似的少年踩脱草鞋,露出满是冻疮的脚趾;后排老汉的麻衣补丁摞补丁,肩头还沾着今晨挖野菜的泥。
张铁山拎起个打晃的兵卒,熟牛皮盾压得那人踉跄:
"就这身板,老子的盾都比他有肉!"话音未落,盾面突厥箭镞勾破对方衣袖,露出的胳膊细如芦柴。
江逸风忽地甩出马鞭,缠住辕门残破的军旗。褪色的"唐"字轰然坠地,扬起呛人的尘烟里混着酸腐汗臭。
他靴尖挑起地上不知谁掉落的半块黢黑的麦饼:"上次开荤何时?"
队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声——有人想起昨日抢食的观音土。
尉迟屠的陌刀突然劈向榆树,震落的青虫被哄抢一空,有个半大孩子连虫带叶吞下,噎得首翻白眼。
"回去两人,弄些吃食来这!"江逸风踹翻装样子的点将台。
张铁山看着这些人,十分的气愤:“主家,他们怎能这样对您?”
“无事,我有把握三月内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强军,现在你们开始给他们分队,百人为一队,帮他们造册。”
众人长叹口气,但主家说了,只能照做,还好的是,这八百人有住的地,虽然只是一些旧得不能旧的军帐。
当夜,校场内飘起裹着肉香的狼烟。江逸风借着火光翻看造好的军册,八百人里竟有三百是突厥战俘后代,名册里是大唐军户的人极少,府兵更是没有。
管它的,先吃几天饱饭,换身衣服后再打算,趁这几天自己先得去搞钱。
江逸风连夜赶写出一册简易的《卫生条例》、《队列训练条例》、《内务条例》。张铁山识字,便交给张铁山,日后让他按上面写的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