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秋时的雨,来得急,去得更急,子时的暴雨冲刷着朱雀门前的尘沙,刚去告假归来的江逸风踩着水洼疾行。
"江副使留步!"永嘉坊拐角转出顶青呢小轿,李泰的亲随王珪递上鎏金茶盒,"殿下新得的武夷茶,素闻副者好茶,特请品鉴一番。"掀开的轿帘锦缎下,赫然是一副谄媚的笑脸。
江逸风也搞不清楚这说的殿下是指谁?管他的,你都敢送,我更敢接,一把拿过茶盒,嘴里笑道:“替我谢谢殿下,这武夷大红袍我就收下了。”说完,转身就冲自己的府邸快步走去。
王珪在原地一愣,这剧本不对啊,不是应该问问是哪位殿下,之后给殿下请个安,约个时间吃个饭什么的吗?
“快,跟上他,”王珪坐回青呢小轿中。
江逸风刚拐进府门就嗅到不对——有人跟着自己。
他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茶盒,突然扯着嗓子喊:"小月!快帮为夫烧壶水拿来泡茶!"
王珪的青呢小轿恰在此时停在石阶前,闻言险些崴了脚。
王珪入院后,只见江逸风大马金刀坐在院内倒扣的酒坛上,茶盒搁在膝头当鼓拍:"王长史来得正好!尝尝我家祖传的酒水!"
"副使说笑了。"王珪示意随从抬进描金乌木匣,"魏王殿下素闻您清正。。。。。"话没说完,江逸风突然掀开匣盖,二十锭马蹄金排得整整齐齐,每锭底下都压着张地契。
"嚯!你家殿下是要让我帮盖道观?"他抄起块金锭对着日头照,大唐户部熔铸。
王珪捻须的手一抖。寻常官员见到这般重礼早该跪地谢恩,眼前这位却把金锭当积木摆弄,眨眼垒出个歪歪扭扭的宝塔。
"我家魏王殿下听闻副使钻研酿酒。。。。"王珪嗅到院中酒香,只好硬着头皮递上礼单,
却见江逸风一拍屁股下的酒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新出的酒曲正缺人试味!"
不等王珪反应过来,屋内苏小月己抱着一坛至少六十度以上的蒸馏酒和两个钵钵走了出来。
王珪平日里也是能喝上一口酒的,附和魏王有时也得借酒力挤挤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才华,可一见今天这架势还是吓了一跳。
“来,胜饮,”江逸风塞给王珪满满一钵酒,自己则是半钵一口而干。
王珪闻着这酒确实不错,又晶莹剔透很是好看,也有样学样一干而尽,
“咳,咳,咳咳咳,”一张脸被酒气冲得通红,还得陪笑道:“此酒醇厚,回味悠长,果然是佳酿。”
“爽快,再来一钵,”江逸风话间刚落,王珪就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哎呀,千金难买君一醉,”江逸风上前一步扶住他,把他送回青呢小轿,吩附几个随从,好生送回家去。
江逸风回到府中,苏小月一脸焦急上来:“郎君,接了这么多金和田契,是打算要帮那位殿下吗?”
“谁说我要帮了,我刚才也没有答应要帮谁啊,他们就是简单的上门来送个礼,我就是单纯的收个礼,人之常情,”
听到这种说辞的苏小月一脸震惊,对眼前这尊貔貅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