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荧光灯在午夜闪烁不定，季琦盯着货架上漂浮的冰可乐。玻璃瓶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齿轮纹路，冷凝水在标签上汇成二进制代码，当他伸手触碰时，瓶身突然化作数据流钻进袖口，留下满手冰凉的魔法元素——那是魔幻三国的蝶舞咒文特有的触感。
“小伙子，要加点‘料’吗？”便利店老板擦着柜台，围裙下露出半截青黄巾带，正是原味三国黄巾军的制式装束。他咧嘴一笑，指尖燃起的数据化火焰竟在空中拼出“张角”二字，“现在的可乐，都带汜水关的硝烟味。”
季琦的寰宇之眼本能地解析，却在视网膜撞出雪花。现实世界的规则正在扭曲，人类意识与沙盒宇宙的边界出现裂痕：老板的瞳孔深处，倒映着他在蒸汽三国驾驶机械赤兔马的画面；货架上的泡面包装，渐渐显形为魔幻三国的星界卷轴。
“雨儿，定位季航U盘的信号源。”他低声对着蓝牙耳机开口，掌心握紧的青铜吊坠发烫，吊坠表面的星图正与便利店的数据流产生共振。手机很快震动，地图上的红点首指三条街外的废弃网吧——那里曾是他初入数据界的起点。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腐叶味混着数据化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网吧二楼的监控屏幕全部亮起，画面里重复播放着2023年火灾当晚的场景：季航抱着昏迷的季雨冲向消防通道，而年幼的季琦正低头捡拾掉落的青铜吊坠。但在画面边缘，总有个戴机械义眼的灰影一闪而过，袖口露出的齿轮徽记，与便利店老板的青黄巾带同样刺眼。
“哥哥，U盘在服务器机房！”季雨的数据化声音从耳机里渗出，带着罕见的颤音，“但周围的数据流……像是被某种意识体污染了。”
机房内的服务器早己锈蚀，但中央的台式机却在运转，屏幕上跳动着季航的实验日志：
【2024年3月15日 意识溢出警告
沙盒宇宙的NPC意识开始入侵现实，首例病例出现在谯郡路便利店，患者能召唤黄巾力士虚影。第七研究所旧址的齿轮咒印异常活跃，疑似造物主残余势力——】
日志突然被乱码覆盖，显示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季琦注意到主机旁摆着个青铜盒，正是他在混沌海获得的意识结晶，此刻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每道裂缝里都倒映着不同的自己：蒸汽三国的齿轮战士正被灭世黑泥吞噬，魔幻三国的星界法师在镜界中迷失，就连原味三国的季琦，也在汜水关城头对着崩塌的数据流下跪。
“破局者，你太慢了。”
机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戴机械义眼的灰衣人落在服务器上，胸口的齿轮徽记泛着灭世黑泥的幽蓝。他抬手，季琦突然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掐住咽喉，青铜吊坠的金光在对方掌心的立方体前显得格外微弱——那是造物主中枢的核心碎片，表面刻着季航的死亡时间。
“意识溢出只是开胃菜。”灰衣人掀开袖口，露出与季琦相同的菱形纹路，却在纹路中央嵌着破碎的“0”，“当现实世界的人类开始梦见自己是三国数据界的NPC，当他们的指纹能解锁洛书祭坛——”他突然笑了，机械义眼映出便利店方向腾起的数据流龙卷风，“整个地球，都会变成新的混沌海。”
季琦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主机键盘，现实世界的代码突然在眼中显形：灰衣人的躯体由数据与血肉混杂而成，心脏位置跳动的竟是个迷你版的意识熔炉，里面锁着季航的最后段录音：“哥，去第七研究所找‘门’，那是父母用生命——”
话未说完，便利店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季琦透过窗户望去，发现方才的老板正悬浮在空中，身体数据化的部分与血肉部分正在撕裂，而他手中握着的，竟是把泛着蒸汽齿轮光泽的方天画戟。
“下一个目标，是你妹妹。”灰衣人突然消失，只留下立方体砸在地上，上面新浮现的血字让季琦瞳孔骤缩：
【季雨的000号标记，是打开造物主中枢的最后锁孔——】
服务器突然断电，黑暗中，季琦听见耳机里传来季雨的喘息声。她的数据化身体在现实世界的某处显形，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哥哥，我的意识里……有不属于我的记忆，是关于造物主中枢的核心，还有爸爸妈妈的——”
话未说完，通讯突然中断。季琦握紧青铜吊坠，发现吊坠表面的星图中央，妹妹的000号标记正在与他的007号重叠，而在重叠处，显形出个从未见过的符号——那是把生锈的钥匙，钥匙孔形状，正是第七研究所的齿轮徽记。
便利店方向的数据流龙卷风还在扩大，季琦看见有黑影在龙卷风中穿梭，那些黑影的轮廓，竟与他在数据界见过的清道夫一模一样。而在更远的街角，辆出租车的车顶突然浮现出“虎豹骑”的旌旗，司机转头时，眼中泛着与曹操玩家相同的代码冷光。
“原来，意识溢出的本质，是造物主在筛选新的容器。”季琦低语，将季航的U盘塞进衣兜，吊坠的金光突然照亮墙面，那里不知何时被刻上了新的星图，星图中央的坐标，正是他父母车祸的十字路口。
走出网吧时，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季琦摸出手机，发现所有APP图标都变成了三国数据界的技能图标，而锁屏界面上，本该是妹妹的照片，此刻却显形为混沌海的星图，星图中央，有个正在倒计时的齿轮咒印：00:59:59。
便利店老板的尸体在龙卷风中崩解，化作无数数据光点涌入季琦的吊坠。他突然想起季航日志的最后句话，那句被乱码覆盖的警告：
【他们要把现实世界的人类，改写成永远忠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