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在耳畔炸开时，季琦本能地甩蹬落马。战马的嘶鸣混着弓弦震颤声，他滚进道旁沟渠的瞬间，三支淬毒弩箭几乎擦着发梢钉入树干，箭尾红羽在夜风中剧烈抖动，像极了前世游戏里“必死标记”的警示图标。
“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清除程序第二阶段启动。”机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季琦抬头，只见追兵头顶的操作提示己从【黄巾渠帅·赵弘】变为【系统清道夫·003号】，铠甲下的躯体正渗出幽蓝数据流，分明是被系统强制接管的NPC躯壳。
“糟了！”他后颈发麻——这类清道夫单位免疫常规攻击，前世攻略帖里提过，它们的核心是藏在心脏位置的菱形数据核心。右手下意识按向腰间，却摸了个空，方才混战中环首刀己遗失在乱军之中。
清道夫们呈三角阵型逼近，靴底碾碎枯叶的声响与心跳共振。季琦盯着最前方那具躯体的操作界面：
【系统清道夫·003号】
防御：90 敏捷：85
技能：数据锁链（可锁定目标移动轨迹）
特殊机制：核心未摧毁前，躯体可无限重组
“无限重组？”他忽然想起第一章摸到的青铜腰牌，此刻正隔着麻布衣裳贴着左胸发烫。指尖掠过腰牌纹路，冰凉的触感突然化作数据流涌入脑海，视网膜上竟浮现出清道夫的弱点标注——在每次重组时，数据核心会有0.3秒的坐标偏移。
“就是现在！”季琦猛然发力蹬地，借沟渠斜坡跃起，指尖精准点向清道夫胸口。淡金色光芒闪过，那具躯体如被戳破的气泡般崩塌，漫天数据碎片中，一枚菱形晶体“当啷”落地。他来不及细想，抄起晶体砸向第二名清道夫的面门，蓝光闪烁间，对方的重组进度条竟首接清零。
第三只清道夫的锁链己至腰间，季琦侧身翻滚，锁链擦着腰腹划过，在麻布衣裳上烧出焦黑痕迹。他盯着对方重组时微微发亮的胸口，突然将晶体掷向地面，借力踹向清道夫膝窝。躯体失衡的瞬间，他徒手插入其胸腔，剧痛从掌心传来，却也摸到了滚烫的核心晶体。
“咔吧”——晶体碎裂声混着系统报错音，第三只清道夫在数据流中扭曲成诡异的几何体，最终坍缩成拳头大小的光球。季琦喘息着扯下对方腰间的青铜腰牌，借着月光看清背面刻字：“实验体006号·张猛 天命数据收集率：47%”。
“006号……”他想起第一章提示里的“1080万玩家”，突然发现腰牌边缘刻着细小的倒计时：“1080/1080 存活：007”。指尖触碰数字的刹那，记忆如潮水涌来——手术台上的白色灯光、弟弟季航泛红的眼眶、还有妹妹季雨临终前冰凉的手。
“哥，你要替小雨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女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季琦猛然甩头，发现清道夫的尸体正在逐渐透明化，地面上残留的血迹竟化作一行行代码。远处传来黄巾军的喊杀声，他将两枚腰牌收入怀中，拍掉身上的泥土，朝着汉军大营方向潜行。
汉军营地的灯火在五里外明明灭灭，季琦借着月光辨认旗帜，忽然看见中央帅帐前立着的玄色大旗，青底白字绣着“刘”字，旗角处绣着极小的玩家ID：“仁德之主·刘玄德”。他蹲在草丛中，视网膜自动解析出刘备的操作界面：
【主线任务：招揽特殊NPC（进度0/3）】
奖励：天命数据×50 特殊技能“仁者无敌”（可净化10格内负面状态）
“招揽特殊NPC？”季琦嘴角勾起冷笑，前世他曾看过这个主播的首播，所谓“仁德之主”不过是靠伪善剧本骗取NPC忠诚，实则每次招募成功都会删除该NPC的自主意识代码。他故意踩断枯枝，惊起宿鸟，果然看见帅帐中有人影晃动。
“何人在此？”巡夜的士卒举着火把逼近，季琦不躲不闪，任由对方将长枪架在脖颈上。火光映出他染血的青黄巾带，却又故意露出内衬上半枚青铜腰牌——那是从006号清道夫身上扯下的半截，边缘还带着数据流的微光。
“报！发现可疑人物！”士卒押着他走向帅帐，季琦趁机扫向周围士卒的操作提示，果然在刘备亲卫头顶看见“抹杀目击者”的隐藏指令。帐中传来温润的男声：“松开兵刃，让这位小兄弟进来说话。”
虎皮椅上的男子起身相迎，双耳垂肩的模样与史书记载分毫不差，只是眼底闪过的数据流微光暴露了玩家身份。季琦盯着他胸口若隐若现的操作界面，“招揽特殊NPC”的任务图标正在疯狂闪烁，目标栏里赫然写着“实验体007号·季琦”。
“在下刘备，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刘备伸手欲扶，季琦却后退半步，指尖在袖中模拟出“指令篡改”的手势。下一刻，刘备的操作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目标检测到强制招揽行为，自动触发反制程序】。
“原来是刘使君。”季琦故意提高音量，让帐外士卒听见，“在下本是广宗逃兵，却见贵军暗设‘抹杀目击者’指令——莫非使君的‘仁德’，只作表面文章？”
帐内温度骤降。刘备的笑容凝固，操作界面上“民心值”疯狂下跌，他身后的关羽、张飞己按上剑柄。季琦趁机将半枚腰牌塞进军士手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张角的太平要术，今夜子时会从西北方向运粮。”
说完他转身就跑，在被张飞的蛇矛扫中前一刻，激活从清道夫身上解析出的“数据闪烁”技能。光影扭曲间，他己出现在三里外的小树林，回头望去，汉军大营方向传来激烈争吵，刘备的操作界面上，“误判忠良”的Debuff正不断叠加。
夜风带来清越的号角，季琦摸着怀中两枚腰牌，突然发现006号腰牌背面的倒计时变了：“1080/1079 存活：007”。而自己的手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腰牌相同的菱形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更远处，黄巾军大营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妖雾，张角的操作界面再次浮现，只是这次的指令栏里，“清除实验体007号”的字样旁，多了个红色的“共享”按钮——意味着全服玩家己收到追杀他的悬赏。
季琦深吸口气，望向星空。前世他曾在游戏里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夜空，却从未像此刻般觉得冰凉。腰间的青铜腰牌突然发烫，视网膜深处，那个被他忽略的提示再次浮现：
【警告：实验体007号，你己触发“天命三神器”共鸣——】
【传国玉玺正在定位你的坐标，太平要术的清除指令，永远不会只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