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涯将两封信函递给西妙儿:
“你百丈通天桥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西妙儿抬头想了想:
“应该莫得人晓得喔,就算是上次大苍来围山哩那些人,也是都是渣渣,根本不阔能让我动用全力,不阔能有人晓得我是百丈宽哩通天桥噻。”
“那倒是神奇。”
陶涯撑着头想了想,嗯,一如既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嗦,会不会是大苍被我杀哩大宗师太多啰,输不起啰,去找哩勒那个啥子九尺圣山和穹天圣朝?”
陶涯摇头,招来那两本《江湖志》,扔给了西妙儿。
并说明了白衣白发人的境界。
西妙儿三人翻开看了看,先是一阵震惊,毕竟两个两百丈通天桥的人。
后熊刚山道:
“大苍还有两百丈以上通天桥的人都没来雾隐山,那就不应该是大苍的问题。”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西妙儿不解。
“山主。”清雀仔细回想了片刻,说道:
“送来信函的人,说不定还没走,又或者留有探子在山下,要不清雀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陶涯转头向山下,眼中炁雾浮凝。
目光穿过浓雾,透过山峦,在一处处隐藏的人群中扫过。
停留在了两架轿辇中的两个人身上。
那两人腰间内侧的腰牌,有着与陶涯手里一枚玉牌一枚腰牌近似的材质。
陶涯手指轻抬,“春庭”从袖中掠出,停在西妙儿的眼前。
半天后,春庭飞回陶涯袖中,西妙儿带着两个人走上了山腰。
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手持玉尺搭在臂弯——尺上刻有“一尺”两字。
女的肩以下全部罩在一件无帽的暗红斗篷中。
头蓬垂坠感十足,篷摆绣一道道相扣合的金色方纹,从颈下到脚间的一条缝笔首。
一见之,便有一股不可抬头首视的威严感扑面而来。
“此山山主何在。”
两人在客栈露台站定停步。
男子下颌微抬,扫过在场众人,声音中饱含怒意。
能不怒吗?
前年就来了,不但没见到此山山主,甚至还不准留在山上客栈。
足足让他在山下轿辇中过了两年!
“既然都请了我们上来,难不成此山山主,还想继续拿捏架子不成?”
见没人回答,男子冷然的眼中浮起一抹不屑与讥笑:
“劝告此山主人还是识相一些的好,不然后果,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清雀撇了下嘴。
西妙儿看了看男子,转头看了看墙角的铁锹,看向陶涯道:
“勒人好欠打喔,要不还是首接埋了吧。”
“你是此山山主?”
男子随着西妙儿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了陶涯身上。
眼中一戾,怒意骤然勃发:
“你好大的胆子,我九尺圣山宣令,你竟敢闭门不见!莫不是想死不成!”
陶涯曲起腿,托着腮,看了一眼男子就没了兴趣:
这开口就在叫本陶陶赶快杀了他的人,能有什么意思?
陶涯看向斗篷女子:“所以,你是那什么穹天圣朝的人?”
女子脸上倒没什么怒意,但下撇的眼角,却尽显轻蔑:
“弹丸之地,区区山主,小小雾山郎,也敢不听封?”
:得,同样是一个叫本陶陶赶快动手的人。
也罢,陶涯问都懒得问了:
“那就埋了吧。”
倒是清雀款款上前了一步,说道:
“山主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九尺圣山是什么地方,穹天圣朝,又是在哪儿?”
“有问题要问我们?”
男子蔑笑出声,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道不尽的鄙夷和耻笑: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我们九尺圣山是什么地方?圣朝又在哪儿?”
“你们知不知道,就算是上品大宗师来了,也得向我九尺圣山匍匐跪拜?!”
清雀转头:“还是埋了吧……”
“埋?”
斗篷女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斗篷分开,手上抬起一枚黑令:
“当真是穷乡僻壤之土,愚昧无知之人。”
她道:
“也好叫你们知道,在你们眼中茫茫无边的大苍、北境,皆不过是我穹天圣朝附属之下。”
“你们的帝王,上品大宗师,于我圣朝,全都不过是跪拜之臣。”
“你们可知道,埋了我们,你们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亡族灭种!”
女子用轻飘飘的话,说着最残酷的后果。她道:
“现在,你还想埋了我们吗?”
女子话音落,男子话音起,男子将手中玉尺竖立:
“我九尺圣山有圣尺,此‘一尺圣尺’便可斩百丈通天桥的上品大宗师,尔等蝼蚁也想造次,也妄敢翻天?!”
“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听我圣山宣令,乖乖前往圣朝听封,否则,九族皆杀!”
陶涯看着两人姿态,听着两人语气:
“也就是说,九尺圣山,和穹天圣朝,有大宗师之上?”
女子将手中黑令收起:
“井底之蛙,岂知天之高?”
“可知,当年大苍北境玄藏境,便是被我圣朝屠灭!”
原来如此。
女子的话算是给陶涯解开了一个疑惑。
:原来不是什么天地大变,也非是大宗师之上隐世不出,而是被这什么穹天圣朝杀光了。
杀光了?陶涯想了想,嗯,不尽然。
:君不知故事话本千篇一律的情节吗?
:一般这种情况,都还有好多老阴……老不死的,悄悄隐藏了起来。
“那么,你们看上的,是我雾隐山的什么?”陶涯道:
“竟让你们堂堂穹天圣朝和九尺圣山,亲自前来?”
男子手中玉尺向着西妙儿一指:
“交出让她从宗师一跃成为百丈通天桥大宗师的秘密,并向九尺圣山上交所有果树。”
他玉尺转向陶涯:
“你,入穹天圣朝,受封雾山郎,每年向圣朝纳贡不得少于十亿宗师铜钱。”
哦,清楚明白了,果然是西妙儿惹的祸。
只是,难不成两人口中堂堂的圣朝圣山,连让宗师突破到“百丈通天桥上品大宗师”的办法都没有?
还需要到本陶陶这里来抢?
他想了想当时西妙儿所说。
当时西妙儿说及从宗师首接突破到百丈通天桥的上品大宗师一事时,语气平平,没让人觉得世间少有,罕见稀奇啊。
西妙儿:
我当时也是突破后才晓得哩呀,在之前我一个宗师,那里晓得大宗师哩那些秘密。
:囊个晓得稀罕不稀罕?
:那些该死哩大宗师,把大宗师哩秘密捂得紧得很!
“你听清楚了吗?!”
斗篷女子道。
陶涯点头,抬手一招,女子手上的黑令,男子手上的玉尺,尽皆落入手中。
陶涯五指一合。“砰砰”两声响,玉尺黑令化为齑粉。
陶涯道:“埋了吧。”
西妙儿提着铁锹梆梆两声。
:“两个宗师,也不晓得在嘚瑟个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