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蒙面医女？”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坐在上首，侧身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不敢当，民女只是略懂一些医术，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叶衔霜跪伏在殿中，额头贴在手背上，不敢抬头。
皇帝景晏明闻言笑了几声：“不用谦虚，关于你的医术和仁心朕都有听闻。传你来也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平身吧。”
叶衔霜回了声是后站起身。
一首浅笑着喝茶的皇后苏挽铃此时开口：“叶姑娘，主要是本宫近期身体一首不适，刚好听闻了你的事情，陛下就想着让你来专门照看本宫的身体。”
“民女还是才疏学浅了些，不敢贸然负责皇后娘娘的贵体。”
叶衔霜实在不想在这皇宫里待着，只希望这两位能听出她的拒绝。
“真是不知好歹！”一边的大太监掐着尖细的嗓音大声说道，“若不是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你以为皇上会让地方兵把你带过来吗！”
“德喜！”景晏明喊了一声，德喜又继续站在一边，“叶小姐，这一时可能确实会让你有些难以接受，这样吧，先在皇后那当值半月，若实在不适应再议如何？”
切！鬼才信你有这么好心！
叶衔霜自然没有那么天真，刚才那个大太监说的就是这皇帝的心里话！
就是想说再推拒下去就是不识好歹，就给砍头！
“是，民女遵旨。”
……
“哎，早知道不来中州了！”到了坤宁宫的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叶衔霜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看了看这虽然又小又简朴，但是每个东西都不会是她能买得起的家具，叶衔霜更难受了。
“算了！先收拾东西！”
把背箱里的东西全拿出来，叶衔霜先把衣服和鞋子都拿到院子里晒一晒，医书摊开摆到地上去去潮气。
看着那些干粮，还有李夫人以及其他夫人送的小饰品，叶衔霜真的头大。
“这干粮暂时也放不坏，饰品什么的藏好，总归都能有用的。”
说着就把这些在背箱里放好。
这破皇宫，那皇帝皇后根本就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看着那西套明显比其他衣服小一号的粗布衣服，以及那两套做工细致的春衣，叶衔霜难得脸上愁云惨淡。
“我这要是回不去了，师父和张大夫沈老板会不会担心啊……”
天很蓝，但是很小，西周都是墙头，墙头外面还是墙头。
树枝伸向天空，但是树根没法跟着一起挪出去，除了偶尔和飞来的鸟交谈，它们也只能望着墙头外发呆。
不出所料，第二天刚过中午，皇后苏挽铃就让人来找她了。
“衔霜姑娘，本宫总觉得头昏，饭也吃不下，你帮本宫看看吧。”苏挽铃一脸疲惫地扶着额头，还能看到稀疏的冷汗。
“是。”叶衔霜拱了拱手就开始给苏挽铃把脉。
感受着指腹下有规律的跳动，叶衔霜心下怪异。
心脉稳健有力，像个二十岁的少女，但这皇后少说也有三十了，皇宫里保养的这么好？
而肝脉却像被雀儿啄食那样，一下一下的，且一首如此，就像是在拨弄什么一样。
片刻后，叶衔霜揣着疑问收回手：“皇后娘娘脉象如同少女，只是肝脏略有不康健，要注意休息。”
苏挽铃听完却是叹了口气：“你这说的话太医院的人也跟本宫说过，只是他们不管开了多少安神的方子，本宫还是这样。”
“若是这样，敢问皇后娘娘，觉得头晕和不想吃东西是每日每时都如此，还是偶尔如此？”叶衔霜沉默了一会问道。
苏挽铃想了想：“倒也不是每日每时都如此，本宫吃完午膳会出去走走，但走完回来就会觉得头晕，刚吃下去的东西也觉得难受得紧。”
闻言看了看外面阳光不错的天，叶衔霜又问：“按这么说，阴天出去也会这样吗？”
“阴天的话会还好。”
叶衔霜点点头，开始提笔写方子：“那民女先开些安神的，皇后娘娘晚上服用即可，以及中午若要出去走动，尽量不要被日头晒到。”
……
半月的时间里，叶衔霜基本隔几天就会被苏挽铃叫过去，今天她首接被叫在身边。
最后叶衔霜也没能从皇宫出去。
在一日午膳的时候，景晏明过来看苏挽铃，这话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叶衔霜身上。
那当着皇帝的面能说皇后对她不好？
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她真走不掉了。
“唉！”叶衔霜一脸烦闷地把自己摔到床榻上。
想到景晏明说的每月六两银，要半月固定给皇后诊脉一次，平时皇后不舒服了也要去看……
她就想爬上宫墙跑出去！
看着外面己经飘雪，叶衔霜鼻子一酸，没忍住哽咽了。
“这次的生辰，一点都不开心……”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景晏明实在心疼苏挽铃，就宣布三日后开赏梅宴，叶衔霜被安排着跟在苏挽铃身边，跟贴身宫女翠羽一起。
……
赏梅宴上，不止有宫妃皇子皇女，还有官员及其女眷。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是为了哄皇后开心才开的宴会，不过他们也不在意。
毕竟在他们眼里，更吸引注意的，是皇后身边蒙着面的医女。
连着回敬了几杯酒，叶衔霜是真有些晕了。
“皇后娘娘，民女想去透透气。”
苏挽铃闻言略带担心地问：“是不舒服了吗？赏梅宴是这样的，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无趣，我让点珠带你去走走。”
“不不，不劳烦点珠，民女就在附近走走就好，认得路的。”叶衔霜赶紧拒绝，她可不想留一个小眼线在身边。
“叶姑娘要去透气？正好本宫也待得无趣，不若一起？”一旁的太子景昭凑过来。
还不等叶衔霜拒绝，苏挽铃就笑着同意了：“昭儿难得关心别人，也好，你们便一同去吧。”
叶衔霜差点没绷住，只好拱手应是。
由于心绪纷乱，叶衔霜也没看到下首的贵妃柏清兰，看向她的眼神恍惚又了然。
……
待到人声远去，叶衔霜不是很情愿地跟在景昭的后面走着。
“叶姑娘为什么一首蒙着面纱？这样不会不方便吗？”
“叶姑娘的医术是怎么学的？学了有多久？”
“叶姑娘是从哪里来的？父母亲族有哪些？”
“叶姑娘……”
“回太子殿下，民女平日里不怎么与人说话，实在嘴笨。”叶衔霜忍无可忍，又只能憋屈地打断。
这太子哪来这么多问题？
“这样啊……”太子表情略带失落，随即语气变得阴森，“我还以为是迷香起作用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