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看着阿奇那张欠揍的脸，心里巴不得回到过去踢死米诺那个扭扭捏捏的小屁孩。
松手，只能掉进海里，海底的吸力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克服的，被卷进去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不松手，就要面对差点被她弄死的阿奇，阿奇坐着游艇过来向她伸出援手，一定是想把她救上来，再狠狠地折磨她报仇。
立刻死和过一阵子再死，言九选择先活着，活着就有机会扭转局面。
言九抓紧阿奇的手，借着游艇外立面突起的力一个跃身跳到游艇上。
黑漆漆的圆筒状金属顶住言九的眉心，她知道这种武器，在菲尔城里，这种枪是很古老的武器，懂得简单的机械原理和化学反应就能制作一把简单的手持枪。
但她相信，只要她现在有任何动作，阿奇会毫不犹豫地在她脑袋中心开个洞。
就算枪的组成再简单，也不是她一个人类能够空手抵挡的。
“不知道现在和你搭话，还需要付搭话费吗？”
她的双手被人在身后绑了个很紧的死扣，稍微一动那个扣子就被拧得更紧。
阿奇用劲顶着言九的脑门，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道印子。
“当然，不过你己经付过了。”
“？”
“你对我的宝贝药剂过敏，让你不小心晕了过去，是我对不住你，算是我欠你的，现在我毫无保留地真诚回答你的问题，就当是在偿还这份歉意了。”
阿奇被言九的胡说八道逗笑了，
“过敏？你对不起我的只有这一件事？”
“是啊，那个药剂现在还在我身上，我欠你的停靠费随时可以给你，你晕了之后我还把你拖到阴凉处休息呢。”
阿奇左手捏紧拳头，一般来说年轻的小姑娘都很腼腆，就算说了谎，只要他稍微吓唬一下，就会哭着鼻子说出真相。
“你的意思是，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一个人被扔进十西公里以外的大海里，是我自己梦游游过去的？”
言九张大嘴巴，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天呐，你没事吧？你怎么还有梦游的习惯啊，你没受伤吧？”
“好好好，你就慢慢偿还你欠的债吧！”
阿奇握着枪托，重重地击在言九的后脑。
一阵眩晕袭来，面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丧失意识前最后一刻，言九发誓，如果她还活着，善后的工作一定会由她亲手操作。
......
清脆的海浪传入言九的脑海，忍着晕眩的感觉尝试着睁开眼睛。
她躺在游艇的甲板上，面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腕。
那种死扣是绑渔网常用的扣节方法，她在米帕尔岛学过解开的方法，很复杂，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解开。
言九并不打算立刻逃脱，阿奇手中的枪是她见过最接近菲尔城科技的产品。
虽然还有很大的差距，但相比于米帕尔岛，霉岛那些原始的生产力，阿奇这边更有可能存在天梯。
她会在保证自己生命的前提下探索一下她即将到达的地方，一旦生命受到威胁，她会毫不犹豫脱离。
言九蹭到驾驶舱外，靠着墙将自己上半身立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昏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变化，无垠的海洋占据了她所有视线。
“呦，你醒了？”
阿奇端着一杯插着吸管的柠檬水走到言九身边，笑嘻嘻地将吸管递到言九嘴边。
如果阿奇想要毒死她，他不会大费周章地放块柠檬装饰着他的毒药。
不喝白不喝，言九将嘴凑过去，柠檬味苦，泡在水里有股淡淡的酸味。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是个付费问题，我不能免费告诉你。”
阿奇敲了敲手中的杯子，指着那只剩下一口的柠檬水，
“我付过了，你没听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当然也没有免费的柠檬水。”
言九凑过脑袋，将剩余的柠檬水一股脑咽下去，回味着酸涩中的一丝甜味，缓缓开口道，
“言九。”
言九盯着阿奇有些凹陷的眼睛不解道，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偿还？我没有欠你很多吧？”
“没有很多吗？用麻痹神经的药物迷晕我，逃掉停靠费，把我一个人毫无保护措施地扔进海里。幸好我命大，要不然你刚刚就死在海里了。”
言九没有否认，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们要去哪里？”
阿奇将手伸进杯里，取出己经变淡的柠檬片塞进嘴中，
“我可没有你那么抠门，这些问题我都会免费告诉你。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打工干一些体力活补偿我很正常吧？”
透过阿奇随风飘起的碎发缝隙，一座高塔拔地而起。
阿奇转过头吐掉没有味道的柠檬籽，看着那座瘦长的建筑满眼骄傲道，
“这就是你即将打工补偿我的地方”
不远处，那座坐落在海中的建筑全貌出现在言九眼前，上端细，下端粗，菲尔城也有这种形状的建筑，它们被叫做塔。
塔的下端连接着海面的部分是镂空的，只有若干根立柱伸进海中，镂空的位置附近停靠着几艘游船。
随着游艇靠近塔的边缘，言九对塔和游船的尺寸也有了概念。
可能是塔的高宽比过大，远处看的时候并没有过于关注塔的尺寸。
塔的下端有几百个公务大楼的面积那么大，那些游船也不是普通的游船，每一艘都是高达十几米的钢铁巨人。
言九不自觉张大了嘴巴，终于看到大型机械设备了。
也许，去往下一个地层的办法就在这座塔中。
游船正在忙碌地向塔内输送物品，塔内的第一层边缘伸出若干机械臂，为游船卸货提供帮助。
言九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兴奋。
阿奇敏锐地捕捉到了言九的情绪，他就知道，无论是谁，都会为这个伟大的作品感叹。
欣赏着这个熟悉的钢铁泰坦，阿奇忍不住介绍着他的骄傲，
“很壮观吧？它叫能源塔，但那是它的官方名字，外面很多人给它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聚宝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