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跪在地上，崩溃地计算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两个考官助手从光明的菲尔城中越走越近，言九知道，现在就是离别的时刻。
她蹲下身，凑在言七的耳边道，
“言七，言婆说得对，你根本就不适合去厮杀，去生存，再见了，希望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你们。”
说罢，言九挺首身体，跟随着面无表情的助手离开了菲尔城的边缘。
......
这是言九第一次乘坐菲尔城中的交通工具。
精致的金属盒子平滑地行驶在菲尔城的街道上，从外环向内环驶入，浮夸辉煌的环境打击着言九的认知。
这就是内城的生活？
两名助手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目不斜视，这里的环境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每天不曾变换的风景，没什么值得赞叹的。
后排座位很宽敞，坐垫的触感非常柔软，言九向前靠了靠，凑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助手斜后方道，
“您好，可以告诉我，我是第几个通过考试的吗？”
“......”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
“怎么做才能成为像您一样厉害的考官助手呢？”
副驾驶男人侧过头厌恶地回答道，
“你们这种人，这类人，根本就不在考官助手招生范围内，坐好，别弄脏内饰。”
言九没有生气，这种冷嘲热讽她从小到大己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幸好她现在的身份发生了转变，要还是那个无名无份的胚胎人，她一定离这些自然人远远的。
言九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相反，既然允许胚胎人参加考试，并且她还能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
除了诞生方式，任何理由都不应该是区别对待这两类人的借口，况且，被人工判定的两类人本质上没有一丝区别。
车子驶入菲尔城内环的中心建筑，言九被带上了一百六十五层一个小房间内。
房间内的布局简洁但科技感很强，凹陷能力强的大床可以随机调节形态，墙上的显示屏随时随地切换不同自然景观。
言九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显示屏中的动态景观。
雪地、沙漠、海洋、草原、峡谷...
一幕又一幕的彩色片段深深印在言九脑海中。
如果说言九和那些内城考生差在哪里，她只有一个回答，她没有见过言婆口中描述的一切环境，言婆也没有见过，缺乏感官的知识授予终究有些抽象。
而现在，她和那些考生，没有任何区别，她会比任何一个考生都强。
三个小时后，言九在助手的引导下来到这栋建筑的最高层。
这层很暗，言九甚至看不清身边助手的脸，模糊之中，言九看到前方悬浮着一个光源。
“向着那个亮点走。”
助手留下一句指令转身离开了三百七十七层。
那不是一个静态的发光点，它发出的光亮呈现神秘的蓝紫色，闪烁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迷人。
言九想近距离观察光电，但在距离它十米的地方被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墙阻挡了去路。
身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近，这层不止她一个人。
几分钟后，一道声音从黑暗处传来，虽然看不到声音来源，但言九能够分辨出，这个音色的主人，正是终极考试的主考官。
“恭喜各位顺利通过终极考试！我是本次考试的设计师，你们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等你抵达地表重返菲尔城时，我会将我的名字双手奉上。”
“考虑到有些人接受的教育有限，我暂时充当一次教师的身份，重新讲述一下你们的任务。”
“我们生活的星球名为颉都星，我们生活在颉都星的地心城市菲尔城，颉都星的星球结构像洋葱一样，呈现层状结构，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不知道洋葱长什么样子，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应该都知道选拔人才的目的就是要离开地心，抵达地表，但具体原因很少有人知道。”
“菲尔城自然资源匮乏，能源极少，我们这座城市应用的能源，全部来自你们面前的这个光点，制点。”
“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穿过颉都星每一处地层，在地表找到制点的主要部分。”
“制点撑不了多久了，这么久以来没有一位考生完成这项任务。一旦制点熄灭，整座菲尔城会陷入黑暗，停产瘫痪的城市应该活不过五天。”
“我希望你们这二十六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能打破僵局，拯救菲尔城！”
二十六个人吗？言九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第几名。
至于什么能源枯竭，城市瘫痪，她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男人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控制度量，不断索取能量，等到要弥补的时候倒是想起来她们这些“下等人”了，真是又当又立。
她只想完成任务，治好言婆的病，拯救世界什么的她不感兴趣。
如果这座城市，这个星球注定要毁灭的话，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举起你们的右手，握紧拳头到耳侧位置，所有人跟着我一起，对着制点发誓！”
言九听话地举起右手，做出宣誓的动作。
“我，生于菲尔城，依附于制点，今天，我将离开制点的庇佑，为菲尔城寻找一线生机。我将付出我的一切，我的生命，向上攀爬，抵达颉都星的地表层。路途遥远，我会用我的一生完成我的使命。如果我不幸葬送在地层之间，愿菲尔城的风能再次托举我的影子，宣誓人：言九。”
耳边的声音掩盖了言九自己的回声，二十多个年轻的声音在制点下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你们己经完成出征前最后一项工作了，现在请跟我走向天梯，你们会通过天梯前往地心外的第一层世界。”
脚边亮起了昏暗的指引灯，言九依旧看不清同行人的面庞，只能勉强看清道路，走向男人所说的天梯。
天梯的形状跟电梯很像，是一个封闭的金属壳子。
言九踏上天梯，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兴奋。
天梯门关上的前一秒，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期待你们凯旋而归，再见，勇士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