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站在海港边的公交站台旁，阳光透过晨雾洒在脸上，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小七发来的坐标己经更新。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你那边怎么样？”
“拿到了保险箱编号。”阿华低声说，“还有照片。”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小七的声音透着兴奋，“我在等你。”
阿华一瘸一拐地走向地铁站，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两人约定在城西的废弃工业区见面。那里曾是金州最早的机械制造基地，如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厂房和空荡无人的街道。阿华找到小七时，她正蹲在一堵破墙后，戴着一副改装过的墨镜，手里拿着一个掌上终端，屏幕上是一幅实时扫描的热成像图。
“你在找什么？”阿华问。
“观察风向。”小七头也不抬地说，“还有有没有尾巴。”
“没人跟踪我。”阿华皱眉。
“你以为他们不会用卫星吗？”小七冷笑一声，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滑动，“我己经绕了三个弯才确定你没被盯上。”
阿华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行，听你的。”
小七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递给他一个黑色面罩：“戴上，我们得穿过一段监控盲区。”
阿华接过面罩，没有立刻戴上，而是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七眨眨眼：“黑客少女，不是说过了嘛。”
“黑客少女不会随身携带热成像仪。”阿华语气坚定，“也不会这么熟练地规避追踪。”
小七耸耸肩：“我爸妈都是程序员，从小我就喜欢拆东西。”
阿华看着她那双狡黠的眼睛，忽然笑了：“你爸是不是还教你怎么破解军方加密系统？”
小七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猜对了一半。”
两人沿着废弃工厂的围墙前行，脚步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微的响动。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远处一只乌鸦从电线杆上飞起，扑棱棱地消失在天际。
“到了。”小七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座高耸的水塔，“我的秘密基地。”
水塔外表斑驳，外墙爬满了藤蔓，看起来随时可能坍塌。但走近后，阿华才发现它并非表面那样破败不堪。小七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卡片，在塔门旁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门无声地滑开。
“这地方以前是市政供水系统的备用站点。”小七一边带路一边解释，“后来改造成电信基站，再后来……就没人管了。”
他们顺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上，途中经过几个改装过的监控摄像头和红外感应器。阿华注意到，这些设备都连接着一根隐蔽的光纤网络。
“你把这里改造成了信号中继站？”阿华问。
“不止。”小七打开一扇厚重的防爆门，“欢迎来到我的工作室。”
房间不大，但设备齐全。墙上挂着几块曲面显示器，桌上摆着几台笔记本电脑、一台3D打印机和一堆零件。角落里还有一个未拆封的军用级数据盒，上面印着模糊的军徽标志。
“你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阿华忍不住问。
“朋友送的。”小七咧嘴一笑，“有的花钱买，有的靠技术换。”
她走到主控台前，敲击键盘，几块屏幕瞬间亮起，显示出万盛集团总部的实时监控画面。
“这是我过去三天截取的画面。”她说，“他们的安保系统很严密，尤其是董事长办公室那一层，几乎每分钟都有巡逻队经过。”
阿华凑近屏幕：“你能黑进去？”
“当然。”小七轻蔑地笑了笑，“不过不是首接入侵，而是绕过。”
她调出一张地图，标注出几个信号死角：“我放了几架改装无人机，专门用来捕捉那些监控覆盖不到的区域。”
阿华仔细查看画面，忽然发现一个细节：“这个角度……好像有点不对。”
小七放大画面，果然看到董事长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有细微的缝隙，像是隐藏门的痕迹。
“你注意到了？”小七挑眉，“我也觉得奇怪。那个位置不应该有这种结构。”
阿华沉思片刻：“里面有暗格。”
“可能性很大。”小七点头，“而且里面藏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你要找的账本副本。”
“我们需要进去。”阿华说。
“今晚。”小七嘴角扬起，“正好夜色适合行动。”
“计划呢？”阿华问。
“我负责干扰监控，你负责潜入。”小七调出一份建筑结构图，“我查过，万盛大厦地下三层有一条通往隔壁银行的紧急通道。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入。”
“红外线怎么办？”阿华问。
“我有无线干扰器。”小七拿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只要靠近控制面板，就能制造三分钟的盲区。”
“三分钟够了。”阿华点头，“我只需要一分钟。”
“那剩下的两分钟，就看你能不能活着出来了。”小七笑着递给他一瓶液氮喷雾，“冻结红外感应器用的。”
阿华接过瓶子，轻轻晃动了一下：“你倒是准备得很充分。”
“我喜欢有备无患。”小七眨眨眼，“毕竟我不像你，可以在半夜瘸着腿去找医生。”
阿华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小七忽然压低声音，“我刚才检测到一组异常信号，来自东南方向。”
“什么意思？”阿华警觉起来。
“可能是警方的监控小组。”小七脸色严肃，“他们在追踪我们。”
阿华眼神一冷：“陈锋？”
“不确定。”小七摇头，“但我建议今晚行动提前半小时。”
阿华点头：“好。”
他们开始调试设备，测试无人机航线，模拟潜入路径。整个过程中，阿华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专注，而小七则时不时插几句玩笑话，缓解紧张气氛。
“你知道吗？”小七一边调试飞行控制器一边说，“你其实挺酷的。”
“哦？”阿华抬眼。
“一般人都会因为妻子死了崩溃。”她顿了顿，“但你反而更冷静了。”
阿华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
小七看着他，忽然收起了笑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复仇？”
阿华拿起液氮喷雾，缓缓握紧拳头：“今晚之后。”
小七点点头，转身继续调试设备。
窗外，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水塔顶端的天线上，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阿华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小七迅速关掉所有灯光，只留下一块屏幕发出幽幽蓝光。
“有人来了。”她低声说。
阿华抓起喷雾，缓缓靠近门边。
门外，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阿华屏住呼吸，手指扣住喷雾瓶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