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冷冷的看着声暮雪宁死不屈的模样，也很清楚他现在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可他的心却如铁一般坚硬。
许久过后，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灵力流转，瞬间凝聚出一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锥。
“当年在魔界……你连手凉了半分，都要本尊给你捂热。”
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
冰锥突然抵住声暮雪锁骨凹陷处，那里的皮肤己冻得泛出青黑色，“现在，倒能在这冰牢里挺这么久。”
声暮雪的牙齿在牙关里不住打颤，却硬是用舌尖抵住上颚，不让那点细碎声响溢出。
他能感觉到冰锥尖端的寒气正顺着锁骨往心脏蔓延，像无数根冰针在血管里游走。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地面渗出的寒雾，那雾气比冰还冷，每吸入一口都让他肺叶发紧。
冷到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
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大哥！求您了！服个软吧！说句软话，别跟一个疯子硬扛啊喂！！”
系统本来在云峥来的时候，就吓得躲到最远的角落。
这会儿也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忍不住飘了回来，声音带着哭腔，在声暮雪耳边疯狂呐喊。
声暮雪却仿佛没听见。
甚至积聚起全身最后的力量，猛地朝着云峥和那柄抵在自己锁骨上的冰锥，狠狠啐了一口！
“噗——！”
啐出的不是唾沫，而是一大口粘稠带着碎冰碴的暗红鲜血。
那血沫溅在了云峥金色衣袍下摆和握着冰锥的手上，迅速凝结成刺目的红斑。
“杀了我……”
声暮雪还在虚弱的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快杀了我啊————！”
云峥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幽暗。
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毁灭欲攀升到顶点的恐怖眼神！
没有任何迟疑。
他握着冰锥的手猛地向前一送！
“噗嗤——”
锐器穿透锁骨，撕裂筋膜刮擦骨头的声音，在死寂的冰牢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啊——————！！！”
声暮雪再也无法忍受这滔天的痛楚！
他的身体如同被强弓拉满般猛地向上弓起，脖颈被项圈勒得几乎变形，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剧烈的疼痛如海啸般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御和意志，眼前只剩下血红破碎的光影。
“大哥！！” 系统也跟着发出绝望的尖叫。
“快服软啊！不然他会活活折磨死您的！！！”
声暮雪依旧充耳不闻。
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摆。
为了防止声暮雪因剧痛而昏厥，云峥还特地将一道冰冷的灵力打入声暮雪的眉心。
——清醒术。
这术法能让他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保持着清醒，每一瞬每一息的酷刑都如同被无限拉长，清晰无比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云峥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刺穿的只是一块朽木。
他手腕冷酷地一拧，猛地拔出了那柄染血的冰锥。
带出的鲜血在冰冷的空气中喷洒出一道短暂而凄艳的弧线，随即凝结成细小的血冰晶，簌簌落下。
紧接着，那柄沾满了声暮雪鲜血的冰锥，带着未散的寒意和更深的残忍，再次落下。
毫无犹豫的刺入了声暮雪的腹部。
手臂。
大腿。
每一次穿刺，都伴随着声暮雪身体剧烈的痉挛和无法抑制的破碎哀鸣。
鲜血不断涌出，又在极寒中迅速冻结，将他身下的冰面染得一片狼藉暗红。
似乎那年天刑台上，无论如何都对声暮雪下不去手的云峥己经消失了。
此刻的云峥，瞳孔里没有任何焦距和情感，比云宫里的傀儡还冷漠麻木。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一轮惩罚过后，声暮雪身上多了七八个血窟窿。
但血从未流出来过一滴，每次都是在涌出皮肤的瞬间，就被冻成了红色的冰。
声暮雪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快要碎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嗓子里全是腥甜，己经叫哑了。
脸色比雪还白。
云峥停了手，没再继续下去。
但他并不是心软，只是想让声暮雪休息一下，怕一下把他折磨崩溃了。
在声暮雪休息期间，云峥稍微把冰牢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又用灵力，将声暮雪身上的血洞全部补好，皮肤完好如初，连一丝伤口都没有。
但声暮雪还是觉得冷，这冷意顺着镣铐往骨髓里渗，恍惚看见自己呵出的白雾在半空凝成冰晶，犹如堕入了寒冰地狱一般。
甚至就连云峥手指碰触自己伤口的温度，他竟都生出了贪恋的念头。
云峥感受到了声暮雪这细微的变化。
因为他发现自己每次摸声暮雪的伤口，他都会不自觉的绷紧皮肤，露出舒适的表情。
大抵也是因为自己体温高，可以给他带来短暂的温暖。
云峥故意用手指在声暮雪喉间轻轻划过，看着那人瞬间绷紧的脖颈，眼底翻涌的冷漠里竟掺了丝悸动。
“嘴上说着厌恶本尊，怎么身体不是这样？
声暮雪却哑着声音轻蔑道：“换任何人碰我，我……都是这个反应。”
任何人！
云峥对这三个字临深履尾，再次不受控制的扯住声暮雪项圈上绑着的锁链，将他硬生生往前拽了半寸，“你还想多少人碰你！”
“一个谢惊鸿还不够，是吗！！”
本来云峥己经在刚才的疯狂折磨后，极力的压住了自己的愤怒。
结果，声暮雪还刺激他！
云峥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想。
他赫然松了拽紧锁链的手，却将手掌按在了声暮雪的发顶，“你很在意他，对吧？”
声暮雪当然在意谢惊鸿，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连累了别人还能心安理得的人。
于是突然间就软了性子，“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他……”
他竟然、为他求情！
刚才那么折磨他，他都不曾说一句软话！
现在，他竟然为了那个男人……！
云峥的情绪再次失控。
只是这次，他表现的平静了许多。
他冷冷的将手按在声暮雪发顶，淡淡道：“你该会的……你曾经、教过我。”
声暮雪就知道是这样。
该来的一定会来。
因为他知道原主对云峥做过什么。
包括用锁链将对方跪着锁在地上，扇他耳光虐待他，再用利刃贯穿他的身体，逼他跪着服侍，都是原主干过的事。
甚至原主做的，比云峥过分多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声暮雪努力稳定下波澜起伏的情绪，又重复问了一遍：“所以……你会、放过他吗？”
云峥内心快把后槽牙咬碎了，却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嗯”了一声。
声暮雪不太相信云峥，他觉得就算自己做了，云峥也不会放过谢惊鸿。
可现在，他别无选择。
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他也想救谢惊鸿。
谢惊鸿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声暮雪绝望的闭了眼，这次是真的认命了。
谁让他反骨再多，骨头再硬，也依旧有软肋。
那软肋便是——他看不得对自己好过的人受半点委屈。
父母哥哥也好，谢惊鸿也好……
都是他无法剔除的软骨。
而再睁开眼时，云峥己经将“长剑”抵在了他的唇边。
无边无际的屈辱淹没了他，将他彻底包围。
可他最终还是心一横，主动亲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