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眼窝中的幽光骤然暴涨,王天抛出的银白锁链在触及它胸口的瞬间,被密密麻麻的银纹反弹回来,在空中炸成万千光点。洞穴内数百颗跳动的心脏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些被混沌污染的灵魂化作黑雾凝成利爪,穿透林婉儿的冰甲,在她手臂上留下三道焦黑的血痕。
“小心!这些灵魂会吞噬意志!”苏瑶的药锄在空中划出解毒阵纹,陶瓶里仅剩的药粉洒向黑雾。药师的指尖被飞溅的毒雾灼伤,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骨面纹路,但她咬牙将最后一滴混合着自己精血的药液泼向最近的利爪。药雾与黑雾碰撞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紫光,暂时逼退了侵蚀。
王虎的巨斧劈开扑来的灵魂体,赤色剑意却在接触黑雾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武夫的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斧柄流淌,在刃口凝结成诡异的黑色冰晶。他望着骸骨周身流转的银纹,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的故事——上古时期有位能操控生死的巫王,其骨殖上天生便刻着类似的纹路。“天哥,这老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守墓人!”他的吼声混着喘息,“它更像……混沌的原生恶物!”
楚逸风的玉笛残片在音波冲击下剧烈震颤,乐师的七窍渗出黑血。当他试图用音律扰乱骸骨周身的锁链时,那些银纹竟化作琴弦,将他的音波反弹成致命的攻击。一道无形的音刃划过他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剧痛中,他突然想起南疆禁术里的记载:“遇混沌至邪,唯有以心音破之。”颤抖着将残片抵在胸口,他闭上眼,开始吹奏一段没有曲调的旋律——那是儿时母亲在摇篮边哼唱的歌谣,是记忆中最纯粹的声音。
王天的魂印在胸前灼烧,他感觉体内的力量正顺着银纹流向骸骨。初代灵霄强者的虚影在识海中忽明忽暗:“斩断它与混沌的联系……需以守护之心为引!”双生剑意疯狂运转,赤色灵力与黑色吞噬力却如泥牛入海。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黑雾淹没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紧紧握住他的右手。
“天哥,还记得我们在幽冥谷的约定吗?”林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少女的冰蓝色灵力顺着交握的双手涌入他的经脉,发梢的霜花簌簌而落,“你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她的瞳孔倒映着王天染血的侧脸,想起悬城之战时,自己也是这样将生命托付给他。
王虎的巨斧重重砸在地面,赤色剑意化作火墙将众人围住:“老子这条命早就卖给兄弟们了!想动天哥,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武夫的虎目圆睁,看着斧刃上逐渐蔓延的黑斑——那是混沌侵蚀的征兆,可他却将斧头握得更紧。
苏瑶的药锄插入地面,以自身为中心划出最后的净化阵。药师的衣衫被毒雾腐蚀得千疮百孔,嘴角溢出黑血,但她的眼神依旧冷静:“楚逸风的音波在干扰银纹的共振频率,天哥,趁现在!”她将破碎的陶瓶碎片抛向空中,每一片都刻着用鲜血书写的咒文。
楚逸风的哼唱声越来越响,玉笛残片迸发出金色光芒。那些银纹组成的琴弦开始扭曲震颤,骸骨发出不甘的咆哮,周身的锁链剧烈摇晃。数百颗心脏同时爆裂,释放出的灵魂不再是混沌的黑雾,而是化作无数光点,在歌声中渐渐清明。
王天的双生剑意突然产生异变,赤色灵力与黑色吞噬力不再单独作战,而是交织成阴阳鱼的图案。他感受到林婉儿传递的信任、王虎燃烧的热血、苏瑶沉稳的守护,还有楚逸风纯净的信念。这些力量汇聚成新的光芒,顺着银纹逆流而上,首刺骸骨的核心。
“不可能……”骸骨的嘶吼震落洞顶的碎石,“你们不过是蝼蚁,怎可能……”它的声音戛然而止,王天的银白光芒化作利剑,斩断了它与混沌的最后联系。镶嵌着银纹的骸骨开始崩解,那些曾经操控灵魂的锁链纷纷断裂,坠落在地时化作点点星光。
当最后一块骨殖消散,洞穴中央的祭坛轰然倒塌。王天跪倒在地,灵力透支的虚弱感如潮水般袭来。林婉儿立刻扶住他,冰蓝色的灵力温柔地流入他的经脉;王虎蹲下身,将腰间的酒葫芦递过去,虽然里面只剩下浑浊的苦水;苏瑶默默调配着最后的草药,陶瓶里的药液泛着微弱的绿光;楚逸风倚着墙壁,玉笛残片终于停止了震颤,在他掌心散发着温和的光。
然而,还未等众人松口气,玉佩再次发出刺目的光芒。新的符文在空中浮现,指向洞穴深处的一道暗门。暗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心跳声,那节奏与之前骸骨操控的心脏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威严,却又暗藏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看来……我们的路还没走完。”王天擦去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站起身。他握紧长剑,魂印重新亮起,“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同伴们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林婉儿的冰甲重新凝聚,王虎的赤色剑意再次燃烧,苏瑶的药锄闪烁着毒光,楚逸风的玉笛残片发出清越的鸣响。五人的身影在光芒中交织,朝着暗门走去,洞穴深处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仿佛预示着一场更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