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心脏虚影在光柱中轰然消散,蚀灵使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融入晨雾。王天单膝跪地,双手撑着染血的长剑,剧烈喘息着。魂印的光芒渐渐黯淡,可胸口那股灼烧感仍未消退,仿佛有一把无形的烙铁,正反复炙烤着他的神魂。他抬起头,望向远处山峦间翻涌的乌云——那云层深处,隐约闪烁着与心脏虚影相似的银纹。
“天哥!”林婉儿踉跄着扑过来,冰蓝色的灵力在指尖摇曳不定。少女的衣襟被藤蔓撕裂,露出苍白的肌肤上狰狞的焦痕,可她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双手捧住王天的脸,“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倒映着少年愈发苍白的面容。
王虎拄着巨斧缓缓走来,赤色剑意几近枯竭,斧刃上布满缺口。武夫的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可他仍强撑着咧嘴一笑:“这就不行了?老子还等着打完这场,去镇上喝个痛快呢!”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忍不住瞥向远处的乌云,眼底闪过一丝忧虑——那片不祥的阴云,让他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讲的灭世传说。
苏瑶蹲在地上,药锄在泥土里划出复杂的纹路,陶瓶中最后一点药液正在调配。药师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神疲惫却专注。当她将药剂递给王天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心中猛地一沉:“混沌气息还在体内游走,这些药只能暂时压制。”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难以愈合的伤痕,尤其是楚逸风——乐师靠在断墙上,七窍仍在渗出鲜血,玉笛残片在他手中微微发烫。
楚逸风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试图用笛声探查西周,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他的听觉仍在混乱中,每一个声音都像是被扭曲的噩梦。“那些蚀灵使虽然被消灭了,”他的声音沙哑,“但我能感觉到,还有更强大的力量在暗处蛰伏……”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一块刻着骨面图腾的石碑从地底升起,石碑上流淌着新鲜的血痕,拼凑出一行诡异的文字:“汝等之血,终将成为唤醒吾主之祭。”
林婉儿的冰锥瞬间凝成,却在触及石碑的刹那,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震碎。少女的灵力反噬让她咳出鲜血,眼中满是警惕:“这是影蚀教的诅咒!他们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到这里。”她下意识地靠近王天,冰凉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王天握紧长剑,银白光芒在剑刃上流转,却比往日黯淡许多。他的意识沉入识海,试图寻找影天的踪迹,却只感受到一片死寂。“影天的意识在那场战斗后愈发微弱了,”他低声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而这股新的力量……”他抬头望向乌云,“与之前的混沌污染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古老的邪祟。”
五人警惕地围成一圈,却在此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片刻后,一名浑身浴血的修士闯入村落,胸前插着三支骨箭。他在倒下前,将一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玉佩塞到王天手中,断断续续道:“影蚀教……在……古……”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苏瑶蹲下身子检查尸体,药锄挑起修士伤口处的黑血:“箭上涂了噬心毒,无解。”她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骤缩——那些符号与石碑上的咒文如出一辙,“这玉佩上的气息,和刚才的心脏虚影同源。”
楚逸风的玉笛残片突然剧烈震动,乐师的脸色变得惨白:“有大批灵力波动正在靠近,至少有百人以上,而且……”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充满恐惧,“他们的气息,不像是活人。”
王虎将巨斧横在胸前,赤色剑意勉强凝聚:“来一个杀一个!老子的斧头早就饥渴难耐了!”可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旧伤复发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偷偷瞥了眼王天,看到少年坚定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要天哥还在,他就不会退缩。
王天握紧玉佩,魂印再次发烫。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而这枚玉佩,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我们走,”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去玉佩指引的方向。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林婉儿轻轻点头,冰蓝色灵力在周身流转,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她望着王天的背影,想起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心中的恐惧渐渐化作坚定。苏瑶将药锄别在腰间,陶瓶里重新装满新调配的药剂。楚逸风握紧玉笛残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王虎深吸一口气,挥舞着巨斧,赤色剑意虽然微弱,却依然炽热。
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而在他们身后,那块刻着诅咒的石碑突然爆裂,无数细小的骨面图腾飞向天空,融入那片不祥的乌云。乌云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预示着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