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暴雨如注,天牢的腐锈味混着腥甜的血,在浓重的夜色里肆意蔓延。礼部尚书林正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上,听着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黑暗中无声冷笑。就在几个时辰,他因妖女萧夭捉到的把柄,被皇帝打入天牢,可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人,时候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牢窗外传来。林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牢门被悄然打开,他的贴身侍卫宋岩提着滴血的匕首闪身而入。“所有狱卒己解决,禁军统领周大人在城门接应。”宋岩低声说道。
林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官袍,大步走出牢房。雨水打在他苍白的脸上,却浇不灭眼中的熊熊怒火。“萧夭那妖女蛊惑圣心,祸乱朝纲,明天,我便要替天行道!”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与此同时,玄毒司深处,萧夭一身黑衣,如鬼魅般穿梭在雨幕中。她的银发在夜风中飞扬,眉间的朱砂痣在雷光映照下,宛如一滴凝固的血。两日前,她察觉到林正的异动,便留了个心眼。如今,听闻林正越狱,她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玄毒司...必须赶在林正之前。”萧夭低声呢喃,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幕中。
林正率领叛军抵达玄毒司时,天空正划过一道惊雷。玄毒司大门紧闭,门前站着数十名玄毒司弟子,个个手持淬毒暗器,严阵以待。
“林正,谋逆之罪,十恶不赦!”玄毒司玄门长老首徒林昭挡在门前,眼神冷冽。
林正冷笑一声,手中令旗一挥:“给我杀!妖女萧夭就在里面,活捉者重重有赏!”叛军如潮水般涌上前,喊杀声震天。萧夭己走到玄毒司的密道中,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眉头紧锁。她早就察觉到林正的异动,却没想到对方竟敢公然谋反。"得先去太后之前的那个实验室!"她握紧腰间的银针,转身朝皇宫深处奔去。
慈宁宫后面的宫殿地下室,萧夭站在地下室门前,心跳如擂鼓。这里曾是太后改造皇室血脉的秘密基地,如今却被改造成了巨型养蛊场。推开沉重的石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实验室里,无数蛊虫在血池中翻腾,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池边,数十名宫人被铁链锁住,面色惨白,精血正源源不断地被蛊虫吸食。
“果然...”萧夭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蛊虫图鉴,快速翻阅着。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页上——“东海噬心蛊,以精血为引,遇人血则狂,可操控人心...”
“原来如此,林正这老匹夫,竟想用这等邪术控制朝堂!”萧夭喃喃自语。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知道,叛军己经攻破了玄毒司的防线。
“不能让这些蛊虫落入林正手中!”萧夭迅速在实验室里布置毒阵,血池蒸腾的毒雾中,萧夭指尖凝着淡紫蛊毒,正要将淬毒银针刺入池底机关。地面突然传来蜂鸣般的震颤,青砖缝隙渗出墨色黏液,蜿蜒成诡异的符文。她足尖点地掠向墙角,头顶的青铜吊灯轰然坠落,在地上砸出冒着青烟的深坑。
黑袍人踏着黏液形成的纹路缓缓现身,玄色广袖下探出八条蛛腿状的金属支架,每根末端都缠绕着蠕动的蛊虫。他怀中盘踞着形似龙首的巨型蛊王,鳞片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口器开合间喷出带着磷火的黑雾。"天选血脉......"沙哑嗓音像是砂纸摩擦岩壁,黑袍人猛然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覆满鳞片的脸,右眼位置赫然嵌着一枚旋转的齿轮。
萧夭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张未被改造的左脸,分明是三年前葬身火海的淑妃兄长顾怀宇!记忆中温润如玉的青年,此刻脖颈暴起的血管里流淌着诡异的青金色液体,锁骨处还能看见植入芯片的接口。"当年太后用禁术将我改造成活体容器,"他抬手轻抚蛊王的毒牙,金属支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这些年我在东海研究基因图谱,你以为太后之前的现代毒理从何而来?"
蛊王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前爪挥出的毒雾在空中凝结成锁链。萧夭侧身翻滚避开,银针脱手而出,却在触及黑袍人时被金属支架精准夹住。对方露出森白的牙齿,嘴角撕裂到耳根:"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身体就是最完美的蛊器。等蛊王吞噬你的血脉,整个皇室都会变成听我号令的傀儡!"
实验室穹顶开始龟裂,无数细小蛊虫顺着裂缝如黑雨般坠落。萧夭摸到腰间发凉的外祖母令牌,突然注意到黑袍人后颈芯片闪烁的红光——那分明是外祖母在世时机密文件中记载的初代实验体编号。
冷汗顺着萧夭的脊背滑入衣领,她的指尖无意识着令牌上的云雷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说过外祖母临终前咳着血沫叮嘱:"见到初代实验体的印记...就用令牌激活地脉锁..."穹顶碎裂的声响中,蛊王的利爪擦着她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将银发削落数缕。
"原来宫里的机密档案,早就被你篡改!"萧夭突然冷笑,令牌重重拍在地面的符文阵上。实验室的青砖轰然翻转,露出纵横交错的青铜锁链,像巨蟒般缠向蛊王。淑妃兄长顾怀宇眼中闪过惊愕,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不可能!这地脉锁需要皇室正统血脉才能启动——"
话音未落,蛊王突然剧烈挣扎,珍珠母贝般的鳞片下透出诡异红光。萧夭趁机甩出缚仙索,银丝缠住蛊王的脖颈,却见淑妃兄长脖颈的芯片迸发蓝光,他张开血盆大口,从喉间喷出无数细小的寄生蛊。那些蛊虫化作黑雾扑来,瞬间腐蚀了缚仙索。
"太天真了。"淑妃兄长顾怀宇的金属支架刺入地面,实验室开始倾斜,血池中的蛊虫如沸腾的黑水般漫涌。他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嗡鸣:"你以为初代实验体只是失败品?"说着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与蛊王同源的珍珠母贝纹路,"我早就将自己的基因与蛊王融合,这具身体...就是打开'破晓之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