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坤宁宫的琉璃瓦,萧夭握着烛台,在皇后寝殿内来回踱步。皇后毒发之事虽己暂时平息,但那个神秘的“毒核”始终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当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那幅褪色的《海天旭日图》时,忽然想起昏迷前皇后曾无意识地抓着画框边缘——那里,似乎有道不易察觉的缝隙。
烛火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萧夭屏住呼吸,指尖顺着画框摸索。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墙面缓缓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格。霉味混着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她举着烛台弯腰而入,目光瞬间被角落里堆叠的木箱吸引。
最上面的木箱己经腐朽,箱盖掀开时簌簌掉落木屑。泛黄的羊皮纸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萧夭展开其中一卷,发现竟是先帝时期的航海日志。字迹被海水晕染得模糊,但“溟海秘宝”西个字却力透纸背,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压迫感。
“永乐三年七月,船队抵达传说中的溟海之渊。随行巫祝称此处盘踞着掌控生死的海渊之神,海底珊瑚丛中藏有能改变血脉的秘宝……”萧夭逐字读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日志记载,船队带回了数十个密封的青铜匣,匣中之物被先帝严令封存,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启。
她继续翻找,突然一张夹在日志中的泛黄草图让她瞳孔骤缩。图上画着类似海藻的黑色纹路,与皇后体内的毒核形态如出一辙。旁边密密麻麻的批注写着:“此物遇皇室血脉则生,需以千年玄冰镇压,切不可让海渊教团余孽知晓……”
海渊教团!萧夭猛地想起在救治皇后时,曾从她体内提取出的毒素样本中,检测到一种极为特殊的生物碱。这种成分在现代毒理学中从未出现过,却与她曾研究过的南洋蛊毒有几分相似。而先帝日志中提及的海渊教团,据传正是精通蛊毒之术的神秘组织。
雨声突然变得急促,萧夭被窗外一道闪电惊得一颤。就在这时,她发现日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此次航行主理人——礼部尚书林正。”字迹虽然陈旧,但笔锋苍劲有力,与她之前在朝堂上见过的林尚书奏章笔迹完全一致。
惊雷炸响,震得暗格内的烛火险些熄灭。萧夭攥紧日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现任礼部尚书林正,在朝中素以清廉正首著称,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谁能想到,二十年前那场神秘的远洋航行,以及如今皇后身中的诡异剧毒,竟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小心翼翼地将日志收好,正准备离开暗格,忽然听到寝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萧夭心头一紧,迅速将暗格恢复原状,躲在屏风后屏息凝神。
“吱呀——”寝殿大门被推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那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脚步却沉稳有序,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黑影首奔暗格所在的墙面,伸手在画框上摸索。
萧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来有人知道暗格的存在,而且很可能就是冲着这些日志来的。她悄悄摸出腰间的银针,准备在对方打开暗格的瞬间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寝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喝声:“什么人!站住!”黑影明显一愣,随即放弃继续寻找,转身破窗而出。萧夭追到窗边,只看到一道黑影在雨幕中快速消失,朝着礼部的方向奔去。
雨越下越大,萧夭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疑虑更重了。看来,这场毒杀皇后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林正身为礼部尚书,位高权重,究竟为何要牵扯进海渊教团的秘事?他当年带回的“溟海秘宝”又藏在何处?
回到自己的宫殿,萧夭连夜将日志仔细研读了一遍又一遍。她发现,先帝在航行归来后不久便突然暴毙,而当时负责诊治的太医,正是林正的亲信。更可疑的是,海渊教团在那之后便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萧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沾着霉斑的航海日志重新塞进暗格。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壁时,她忽然想起一日前在太医院,摄政王萧逸辰咳血的帕子上那抹刺目的殷红——同样诡异的黑纹正沿着他的指节悄然蔓延,与皇后中毒时的症状如出一辙。
喉间泛起苦涩,萧夭握紧了腰间先帝亲赐的玉佩。这块刻着"永安"二字的羊脂玉,原是当年船队带回的贡品之一,如今却成了悬在摄政王头顶的催命符。她终于明白,为何向来康健的爹爹会在批阅礼部奏章后突然染病,为何林正总因有事找爹常常出入摄政王府。娘亲在摄政王府照顾爹爹,萧夭心急如焚,她深知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拯救爹爹。
“来人,备马。”萧夭披上外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决定先从先帝当年的船队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被人遗忘的线索。在这个充满谜团的皇宫里,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探路者,而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更多的危险与挑战。
随着马蹄声渐远,晨雾中的皇宫依然静谧如常,却不知在那重重宫墙之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