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渗入密室每道缝隙,萧夭指尖捏着的金箔突然滑落,在古籍残破的"以婴孩心血为引"字迹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暗黄色绢纸自夹层,画中茜色襦裙女子倚着鎏金屏风,腕间赤金镯的"长明"纹路与自己贴身之物分毫不差。萧夭踉跄着扶住桌案,打翻的朱砂砚如血瀑漫过绢纸,却在晕染间显露出画像背面的蝇头小楷:"永徽三年秋,采西域毒堇炼制驻颜丹,需以血脉为引..."墨迹深处,"宠妃"二字如狰狞伤疤。
"小夭?"谢慕白的敲门声惊得她撞翻药架,陶瓷碎裂声中,青年推门而入,正看见少女蜷缩在满地狼藉里,指尖死死攥着画像。药王谷传人的瞳孔猛地收缩——那画中女子的眉眼,竟与皇室密档里摄政王生母的宠妃旧照有七分相似。
"谢叔叔..."萧夭喉间泛起铁锈味,"外祖母...和宠妃娘娘是双生契。"她颤抖着翻开古籍另一页,泛黄纸页间赫然夹着两张并排的画像:左侧是温柔浅笑的外祖母,右侧宠妃腕间同样缠着赤金镯,旁注朱砂写就的"双生契"三字正在诡异蠕动。
现代毒理知识与玄门术法突然在识海中剧烈碰撞。萧夭感觉掌心的罗盘发烫,银纹如活物般扭曲重组,竟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星图纹路。她想起摄政王书房暗格里的密档——宠妃暴毙当夜,曾有宫人目睹两名红衣女子相拥坠入火海。
"双生契是南疆禁术!"谢慕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以血脉为引缔结共生契约,一人身死,另一人也会..."他突然顿住,盯着画像上赤金镯的纹路,"当年太后要的不是单一血脉,而是双生契的双重力量!"
雨声骤然如鼓,罗盘中心的银针突然转向,首指萧夭脖颈处的胎记。少女扯开衣襟,贴身佩戴的赤金镯在朱砂映照下,浮现出血色符文组成的锁链图案——与皇室秘档中记载的"绝嗣蛊"封印阵纹完全吻合。
"镯子是容器。"萧夭的瞳孔泛起紫光,现代记忆中关于基因锁的理论与玄门秘术轰然贯通,"外祖母和宠妃娘娘用双生契将蛊毒一分为二,藏在镯子和血脉里。太后以为毁掉宠妃就能断绝威胁,却不知..."
话音未落,罗盘表面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墨绿色毒液顺着银纹渗出。谢慕白猛地将萧夭扑倒在地,炸裂的银针穿透玄门结界,在青砖上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坑。混乱中,萧夭摸到画像背面重组的字迹:"吾儿血脉己成毒引,唯有以玄门至阳之气,破双生契之..."
密室剧烈震颤,暗格里的古籍无风自动。谢慕白咬破指尖将鲜血涂在药王谷玉牌上,却见藤蔓状蛊虫穿透咒文,将出口层层缠绕。萧夭握紧突然发烫的赤金镯,罗盘新显的星图纹路竟与镯身符文共鸣,爆发出刺目紫光。
当坍塌的轰鸣声响起时,萧夭只来得及抓住那张染血的画像。月光穿透烟尘洒落,外祖母与宠妃并肩而立的容颜被朱砂浸染,宛如两朵带毒的并蒂莲。谢慕白看着少女瞳孔中流转的星芒,终于明白为何罗盘会认她为主——那不仅是血脉的传承,更是跨越百年的双生契召唤。
"爹爹可能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萧夭握紧画像,感受到体内沸腾的蛊毒与玄力,"他书房暗格的密档缺了关键页,而太后翡翠护甲上的'宠妃误国',分明是还不知道有双生契这样诡异的东西存在..."她抬头望向被蛊毒熏黑的夜空,新显的星图纹路在掌心灼烧,"这场始于百年前的局,该由血脉继承者来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