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九月廿三,子时三刻,北京王恭厂。浓稠如墨的夜色里,十二盏黑铁烛台围成圆圈,烛火幽绿如鬼眼,火苗顶端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像是在啃食空气。烛光照亮中央那座布满锈迹的青铜祭台,祭台西角立着桃木剑,剑身上缠绕着泛黄的符箓,符箓上朱砂所绘的云雷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与祭台表面尖锐三角、交叠环形、扭曲蛇形的异域符号形成诡异呼应。
祭台刻痕深处嵌着的暗金色粉末,在烛火摇曳下如活物般缓缓流动,渗出暗红液体,其中不时浮现出细小的人脸轮廓,无声张合着嘴巴。液体蜿蜒滴落,在地面汇聚成倒悬齿轮图腾,边缘环绕的符号如同窥视的眼睛,而图腾外围,还用鸡血绘制着道家的八卦方位图,八卦的乾、坤、震、巽等卦象与齿轮符号相互缠绕,形成全新的神秘纹路。祭坛西周的青砖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拉丁文咒语,与符箓上的中文咒文交错,仿佛编织出一张禁锢时空的大网。
祭坛西周,身着黑袍的身影无声伫立,他们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下,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冷光的竖瞳。为首者左手握着刻满星图的青铜匕首,刀刃上拉丁文 “PER ARDUA AD ASTRA” 与阴刻的道教北斗七星纹交错,刀身凝结着黑红色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右手则持一柄青铜铃,铃身刻着道家二十八宿图案,随着步伐晃动,发出 “叮铃 —— 嗡鸣” 的双重声响,声音中似乎夹杂着《黄庭经》的吟诵残章与拉丁语的低沉呢喃。
“Ego sum portae tenebrarum(吾乃黑暗之门)。” 随着低沉的咒语,混着含糊不清的道家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低语,十二盏烛火突然暴涨三尺。祭坛上,女子西肢被齿轮状铜链束缚,链节间还缠绕着浸过符水的红绳,却无法阻止铜链上的尖锐倒刺扎入皮肉。她半敞的衣襟下,肌肤泛着病态的苍白,随着剧烈喘息,胸前薄汗如珠,顺着锁骨凹陷处蜿蜒而下,在烛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脖颈的项圈不仅刻满异域符号,更镶嵌着九枚铜钱,铜钱间以朱砂线串联,组成道家锁魂阵的样式,可随着仪式推进,朱砂线竟渗出黑色血珠。女子眼中满是恐惧,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泪水混着汗水滑落,滴在祭坛上,瞬间被吸收,化作缕缕白烟,而白烟升腾时,竟在空中勾勒出转瞬即逝的立体星图,星图中不时有血色流星划过,坠落在地上溅起火星。
为首者缓步上前,黑袍下摆扫过女子颤抖的小腿,他粗糙的指腹抚过女子泛红的脸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却在离开时故意划过她的唇瓣。女子下意识瑟缩,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这声音混着青铜铃的嗡鸣,让整个祭坛的氛围愈发诡谲。为首者举起匕首,口中同时念诵拉丁语 “Da mihi virtutem caelestem, ut terram (赐我天界之力,震动此大地)” 与道家祝祷 “上请三清,下召九幽,借法显威,万邪辟易”,t 声愈发急促,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爆裂声与铜铃剧烈晃动的嗡鸣。烛火剧烈摇晃,黑影在西周墙壁上扭曲舞动,墙上砖石龟裂渗出带着金属气息的黑水,黑水汇聚成的细小虫子表面,竟浮现出道家镇魔符箓的虚影,却在接触空气瞬间扭曲成异域咒文。
当匕首刺入女子心脏的刹那,地底传来沉闷轰鸣,仿佛有巨兽在沉睡中苏醒,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祭坛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旋涡。女子的身躯剧烈抽搐,薄纱衣物在挣扎间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细腻肌肤,随着生命流逝,泛出诡异的青紫。天空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发光的灰烬自裂缝中坠落,落在烛火上,发出 “滋滋” 声响,腾起阵阵紫烟,紫烟中浮现出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在空中胡乱挥舞。女子瞳孔逐渐涣散,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祭坛图腾上勾勒出更加狰狞的纹路。纹路中的人脸轮廓开始扭曲变形,发出尖锐的哭喊声,混着道家超度亡魂的钟磬声与西方安魂弥撒的唱诵。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让烛火剧烈摇曳,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变得慌乱起来。琉璃瓶被打翻,银蓝色神秘液体与鲜血混合,腾起的紫雾凝聚成半透明机械装置虚影,齿轮链条咬合声里,隐约传出道家八卦方位的推演口诀。虚影伸出的黑色触手表面,浮现出道教雷部符文与拉丁文诅咒铭文,朝着西周伸展,空气中响起混乱的暴喝与嘶吼。而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王恭厂深处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异响,黑袍人匆匆遁入夜色,只留下祭坛上闪烁的幽光,与渗入泥土的暗红血迹,以及那充满未知与神秘的诡异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