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县城的秋天来得猝不及防,林小满裹紧补丁摞补丁的薄外套,看着摊位前寥寥无几的顾客,眉头拧成了麻花。二宝吸着鼻子,小手冻得通红,还在卖力吆喝:“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吃了暖到心窝窝!”可冷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把她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
“妈妈,是不是我们的栗子不好吃?”大宝攥着记账本,上面今天的收入栏还是孤零零的“0”。林小满还没来得及回答,三宝突然从棉被里探出圆乎乎的脑袋,举着半颗啃得坑坑洼洼的栗子,奶声奶气地说:“好吃!三宝还要!”
就在这时,国营饭店门发出一阵喧闹。林小满踮脚望去,只见张富贵站在台阶上,得意洋洋地举着个铁皮桶:“瞧见没?这可是省城学来的新式炒货机!炒出来的栗子又香又脆,国营品质,童叟无欺!”
围观群众立刻被吸引过去。张富贵亲自示范,金黄油亮的栗子在炒货机里翻滚,香气顺着风飘到林小满的摊位前。二宝气得首跺脚:“他抄袭!我们昨天才说要做糖炒栗子!”
林小满却眼睛一亮,从空间里取出个神秘物件——一台迷你版的电动炒货机。这是她前几天在供销社“淘”来的库存积压品,原本锈迹斑斑,经过空间的“改造”,现在锃亮如新。
“孩子们,咱们也升级装备!”林小满一声令下,萌娃天团立刻行动起来。大宝负责给炒货机接电线,小胖手捏着螺丝刀,有模有样;二宝把提前在空间煮好的糖稀倒进锅里,嘴里还念叨着妈妈教的配方;三宝最忙,摇摇晃晃地抱着装栗子的麻袋,往炒货机里倒的时候,栗子噼里啪啦滚得到处都是,他还追着栗子满院子跑,边跑边喊:“栗子别跑!”
很快,独特的焦香混合着蜜糖味弥漫开来。林小满突发奇想,往炒货机里撒了把空间产的桂花。当第一锅冒着热气的桂花糖炒栗子出锅时,整个集市都轰动了。
“这香味!比张富贵的浓十倍!”戴眼镜的知识分子第一个冲过来。林小满笑着递上试吃的栗子,二宝立刻递上小板凳:“叔叔坐!吃完要给我们五星好评哦!”
张富贵坐不住了,带着几个伙计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林小满,你这炒货机没有质检证明,属于违规经营!”他指着机器,唾沫星子乱飞。
大宝立刻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张师傅,这是我们在工商局办的临时经营许可证,还有炒货机的维修证明。”原来这几天,陆沉舟悄悄带着大宝跑了好几趟工商局,把能办的手续都办齐了。
张富贵脸涨得通红,突然抓起一颗栗子:“哼!味道好有什么用?你这栗子壳上有裂缝,肯定是陈货!”
林小满还没开口,三宝突然举着栗子冲到他面前,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叔叔坏!妈妈的栗子甜甜的,比你的好吃!”说着,“啊呜”一口咬开栗子,金黄的果肉露出来,还冒着热气。
围观群众哄笑起来。有人起哄:“张师傅,人家小孩都比你会品鉴!”张富贵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三宝。三宝屁股着地,“哇”地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二宝像只小豹子似的扑上去,抱住张富贵的腿又踢又咬:“不许欺负我弟弟!”大宝气得小脸通红,抄起记账本就往张富贵身上拍;林小满更是怒火中烧,抄起炒货机的铲子挡在孩子们面前。
混乱中,一声厉喝突然响起:“都住手!”陆沉舟不知何时赶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三宝。小家伙立刻挂在他脖子上,抽抽搭搭地告状:“叔叔,他、他推我......”
陆沉舟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扫过张富贵:“张师傅,欺负妇孺,这就是国营饭店的作风?”他怀里的三宝还在哭,鼻涕眼泪全蹭在他崭新的中山装上。
张富贵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嘟囔着:“我、我就是检查卫生......”
“既然检查卫生,那就请张师傅示范一下。”林小满突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从空间里取出个密封盒,里面装着半块发霉的馒头,“这是今早从张师傅饭店后门捡到的,不知道算不算卫生问题?”
张富贵脸色瞬间煞白——那确实是他偷偷倒掉的变质食材。围观群众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国营饭店以次充好。
这场闹剧以张富贵灰溜溜逃走告终。夕阳西下时,林小满的摊位前依然排着长队。陆沉舟默默站在一旁帮忙装袋,三宝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还把沾着糖霜的小手往他脸上抹:“叔叔变花猫!”
回家的路上,二宝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陆叔叔,你是不是我们家的秘密武器?”陆沉舟耳尖泛红,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林小满看着前面打闹的孩子们,又看看身边这个可靠的男人,心里甜得像泡在蜜罐里。
而此时的国营饭店里,张富贵对着炒货机破口大骂,却突然发现机器不转了。仔细一看,进料口卡着颗带裂缝的栗子——正是三宝偷偷塞进去的“复仇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