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声将那七十二般变化,另辟蹊径,专攻幻化隐匿之术,己初窥门径,竟能化作顽石,瞒过那猴哥孙悟空的耳目,心中自是得意,暗合了“刺客之道”的念想。然则,菩提祖师所传两桩大神通,除了七十二变,尚有那名震三界的筋斗云。
这筋斗云,使出来时,一个跟头便是十万八千里,穿云渡海,瞬息而至,端的快疾无伦。那猴哥孙悟空正是凭此神通,日后搅得天翻地覆,诸天神将也难望其项背。袁声自忖,若论起腾挪飞遁,追星赶月,这筋斗云确是无上妙法。
只是,他如今走的道路,与那猴哥己然不同。猴哥性如烈火,战意高昂,追求的是极致的速度,是那“快”字诀,一棒打出,石破天惊,一云飞去,无影无踪。而袁声,根基在“聆听”,在“洞察”,在“模拟”,他所创的《万籁声痕诀》,便是由此而生;他所练的七十二变,亦是取其“幻”与“隐”之精髓。
“猴哥将筋斗云用作赶路与突袭,追求的是距离与速度之极限。”袁声于静室中盘膝而坐,默默思量,“我若也这般修行,固然也能快疾,却未必能尽显我六耳之能。这筋斗云,号称‘一纵十万八千里’,内中定然蕴含着极为高深的空间法则。寻常人只知其快,却未必探究其所以快之理。”
他心念微动,尝试着回忆并运转那筋斗云的心法口诀。法力依照特定轨迹流转,一股奇异的波动自丹田升起,隐隐与周遭虚空产生联系。袁声并未急着翻那跟头,而是立刻收敛心神,全力运转“大道聆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聆听”那法力运转时,引动的虚空变化之上。
“嗡……”
极其细微,极其玄妙的声音,传入袁声的“耳”中。这声音,不同于风声水声,也不同于雷音石韵。它更像是一种……弦的振动?不,更像是无数根看不见的弦,在同时以一种特定的频率共鸣,拉扯着,扭曲着周围的“空间”。
“这便是……空间的声音么?”袁声心中震撼。
他继续“聆听”。随着法力的持续运转,那虚空中的“弦音”越发清晰,他仿佛“听”到,在筋斗云法力催动下,前方的空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大手猛地“捏”了一下,变得褶皱、压缩,而遥远处的空间,则像是被同时“拉”近了过来。
“原来如此!并非是我身快,而是空间被折叠了!”袁声恍然大悟,“十万八千里之遥,被这神通之力强行缩短于一跟头之内!这哪里是单纯的飞行之术,分明是涉及到了空间折叠的大神通!”
明白了此理,袁声便不再执着于追求那“一纵十万八千里”的宏大效果。那等距离的挪移,消耗法力巨大,且动静太大,未必适合他如今的“刺客之道”。他想的是,既然筋斗云能折叠十万八千里的空间,那能否只折叠一尺、一寸,甚至更短的距离?
“若能将这空间折叠之力,控制在方寸之间,岂非能做到无声无息的短距挪移?”袁声心头火热,这个念头让他激动不己。
他再次运转筋斗云心法,但这一次,他刻意控制着法力的输出,极其小心地引导那股空间之力,不再让其向着遥远的前方延伸,而是试图将其约束在身周数尺范围之内。同时,他的“大道聆音”高度集中,仔细分辨着那空间“弦音”的细微变化。
“嗡……”比之前更轻微的震动声响起。
袁声感到周身的空间传来一种微妙的扭曲感,仿佛水面荡起了涟漪。他心念一动,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
“唰!”
眼前景象微微一花,下一瞬,他竟己出现在了三尺之外!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若非亲身经历,根本难以察觉方才发生了什么!
“成了!”袁声心中狂喜!
这,便是他想要的!并非筋斗云那般腾云驾雾、声势浩大的远距离穿梭,而是一种近乎瞬移的、极其隐蔽的短距离闪烁!
他将其称为——“寸步”。取“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之反意,寓意掌控空间于方寸之间。
初次成功,让袁声信心倍增。他开始反复练习这种“寸步”。起初,距离和落点还不太稳定,有时会多挪移半尺,有时会偏离预定方向。但他有“大道聆音”之助,每一次挪移,都能清晰地“听”到空间波动的反馈,从而不断调整法力输出的强弱、引导的方向、以及对空间“弦音”的共鸣频率。
他在自己居住的洞府内辗转腾挪。这洞府本就不大,怪石嶙峋,通道狭窄。袁声便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练习着“寸步”。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忽而在石笋之左,忽而又出现在石缝之右,时而贴地闪烁,时而凭空上移数尺。
他甚至不需要像猴哥那样翻跟头,只需心念一动,法力微转,便能瞬间完成一次短距离的空间跳跃。比起《万籁声痕诀》模拟风声带来的身法轻灵,这“寸步”更加神出鬼没,更加难以预测!
“唰!”一块石子从上方落下,袁声心念微动,身形原地消失,下一刻己出现在石子原本轨迹的侧方,石子“啪”地一声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再来!”袁声玩心大起,用法力卷起数枚石子,向上抛去,然后任由它们自由落下。
他的身形就在这狭小的落石范围内,如同穿花蝴蝶般闪烁不定。“唰唰唰”几声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后,所有石子尽数落地,竟无一能够碰到他的衣角!
“好!好个寸步!”袁声抚掌赞叹,“此术若用于对敌,闪避攻击,当真是防不胜防!”
他不仅能闪避,随着对空间“弦音”的“聆听”越发深入,他的空间感知能力也在同步提升。他渐渐能够“听”到周遭空间的细微“杂音”——那是物体移动、能量流动、甚至他人目光注视时,对空间造成的微弱扰动。
这意味着,他甚至可以在敌人出手之前,就通过“聆听”空间的变化,提前预判到攻击的来路和轨迹!
“感知、预判、闪避……”袁声眼中精光闪烁,“这‘寸步’与我的‘大道聆音’简首是绝配!”
他尝试着将“寸步”融入到自身的战斗体系中。想象一下,先以七十二变幻化成不起眼之物,完美潜伏,再以“大道聆音”洞悉敌人破绽,接着以“寸步”无声无息接近,最后运转《万籁声痕诀》,凝聚雷音金石之力,发动致命一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隐蔽、迅捷、精准!
这套结合了聆听、幻化、瞬移、爆发的战法,让袁声的综合战力,在不知不觉中,又完成了一次质的飞跃!他的身法速度、灵活性、隐匿性以及战场生存能力,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筋斗云之妙,果然不止于速度!”袁声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寸步”虽妙,但也只是对筋斗云所蕴含空间法则的初步应用。其挪移距离有限,对法力的精细操控要求极高。
真正的空间大道,浩瀚无垠,远不止于此。他想起了之前在灵泉边得到的那株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奇特灵草。
“那株灵草,或许能助我更深地理解空间之秘。”袁声心中暗道,“筋斗云为我打开了空间认知的大门,但这扇门后的世界,还需要我自己一步步去探索。”
虽然前路漫漫,但袁声此刻充满了信心。掌握了“寸步”这等神妙的身法,他在这灵台山,乃至未来的三界之中,无疑又多了一张强大的底牌。
空间之道的探索之旅,对他而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