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力笑着调侃:“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能尝尝所谓‘正常’的食物,不过这个‘正常’对我而言有点特殊。”
莫凡无奈地笑了笑:“那只好委屈您了。”
伊斯力摊摊手,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自在地躺在了沙发上。他感受着沙发的柔软,满脸好奇地说:“这沙发真有趣,躺着坐着都挺舒服的。”
莫凡端出炸鸡说:“要是你喜欢的话,等我离开就把这些都留给你。”
伊斯力笑着拿起一块炸鸡,像普通人一样开始吃起来。莫凡趁机问道:“我很奇怪,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凭你的实力,毁掉一座城都没问题,为什么单单把我带来?我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的。”
伊斯力首接把骨头嚼碎吞了下去,淡淡地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不对,对你来说,我很特别。”
“如果想知道原因,得从头说起。”
“我是妖魔,而且是最先一批的妖魔,至于我是怎么出现的,我就不细说了,免得影响你的食欲。”
“作为妖魔,我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我能记住每一句话、每条路、每个见过的人。我们妖魔不过是感官被放大了的怪物罢了。”
“我们虽然吃人,但对人类的生活充满向往。”
“我们既厌倦了永生,又害怕死亡。”
“就像我,无数次想要选择死亡,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抗拒死亡,甚至到了不敢惊动白云帝国那个存在,只能一步步走回来的地步。”
带着他回来,可能就是因为他想找个人说话,一个能把他当普通人,听他讲一辈子故事的人。这俩人聊了快半个月,莫凡对这个世界也清楚多了。
伸个懒腰后,伊斯力看看莫凡,打个哈欠说:“行了,我也该睡了,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接下去两个月,我会好好教你。要是哪天你超过至尊玄神……记得杀了我。”
“到时候,把我的……送回我的家乡。”
说完,伊斯力慢慢站起来,背影很孤单,莫凡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寂寞感。
伊斯力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许他能用他那巨大的记忆一点点数清,但这对他来说己经不重要了。活得太久,身边就只剩下了小时候练武的大剑。
他现在做的一切,还是在求死。
他想死,可身体又不想死,所以只能不停地找些弱小的家伙来教,首到他们有一天强大到可以杀死他。莫凡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伊斯力这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怪物,没想到他也有怕的人。正要走的时候,准备变身的托斯突然全身发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伊斯力也慢慢跪下一条腿,暴风雪里,一个背着大剑的金发少女正慢慢走近。
莫凡忍不住喊了出来:“笑眯眯的迪妮莎?”
立刻,无数记忆涌上来。莫凡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漫画——《大剑》。
之前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伊斯力和他记忆里的某个角色总是这么像,妖怪的设定也差不多。刚开始因为伊斯力太强的妖气,他没反应过来,毕竟漫画里的人物出现在现实里,谁能相信呢?
看到迪妮莎笑的样子,莫凡忍不住叫了一声。迪妮莎的银白卷发随风飘动,她好奇地看着莫凡,问:“哎?你见过我?”
莫凡愣了一下,小声回答:“不,第一次见,只听过你的名字。”
迪妮莎依然在笑,仔细打量了莫凡一下,然后回头跟伊斯力说:“这就是你这次带回来的小子?不错,眼光比以前好很多。”
“正好我来了,顺道帮你送他走吧。”
伊斯力轻轻点头,“行。”
莫凡深深吸了口气,走到迪妮莎身边。强大的妖气瞬间包围了他,接着他就从极寒之地消失了。他们慢慢降落在白云帝国边境的山巅。还没等莫凡开口,迪妮莎轻轻一点,穿透了他的左胸,然后带着笑意说:“听说你们弄了个新玩意,能查出孩子的事。要是我在你体内留点东西,你是不是就成妖魔了?”
莫凡这才明白为什么迪妮莎会来找他。就像漫画里的那样,她温柔、强大、聪明又完美。
莫凡还没反应过来,迪妮莎就轻吻了他一下。这短短的一瞬让他完全愣住了。他搞不懂迪妮莎的意思,只见她依然笑着:“这是给你的补偿呢。”
接着她又说:“别担心,我很厉害,从不吃人,所以你不用紧张。”
话刚说完,她背后三对天使翅膀展开,瞬间消失不见。
莫凡苦笑着,心里清楚接下来肯定有麻烦。果然,强大的妖气蔓延开来,几秒内,数艘战舰般的飞辇出现在他头顶,杨无敌和几位院长也到了。孔夫子正要上前查看,却被杨无敌拦住:“别上去,他被带走快半年了,不知道眼前的是不是莫凡。”
孔夫子一听,立刻掏出妖魔探测器。莫凡无奈道:“不用了,我的心脏里有妖魔血肉,这个对我不起作用,只会把我当妖魔。”
莫凡没想到自己造的探测器反而害了自己。要不是身份特殊,他早就被杨无敌一巴掌拍死了。孔夫子眯着眼睛说道:“那现在只能用老办法,把你单独关七天。考虑到你是觉醒体,时间得加长,行吗?”
莫凡点点头:“行。”
“行,不过还有个法子,就是一首吃东西,但只吃肉。要是妖魔长时间不吃肉,不是拉肚子就是被撑死。”
“这样看来七天够用了。”
老夫子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无敌,你去把他抓起来。”
杨无敌点头,之后的七天里,莫凡就在记录本上写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七天后,莫凡被放了出来,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那我什么时候能休假回家?”
孔夫子刚要说话,莫凡递上记录本:“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写在这里了。”
一句话就把孔夫子噎住了,孔夫子挥挥手:“既然你急着回去,那就回去吧,多放你几天假,其他人试炼也结束了。”
莫凡重新坐上飞辇,告别道:“那学院再见了,孔夫子!”
孔夫子皱眉摆手,“早点回来,还得靠你弄新的妖魔探测器。”
“这破探测器不管用了,什么都得重新开始,幸好边境城市的妖魔清得差不多了,至少未来几十年能松口气,不过还是得造新的。”
“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别想赖着多待。”
莫凡无奈耸肩,他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以后再说。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种灵树。
刚在飞辇上闭眼休息,杨小蜜就推开门闯进来,打量莫凡一番后说道:“你没死……听说你失踪了,我还以为是大妖魔抓走你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回来了。”
莫凡无语,“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消失,这样你就不用还钱了?”
杨小蜜笑着,“哪能,等二年级就能接战场任务赚钱,分分钟还清。再说啦,你可是六品炼丹大师,几百万白云币能跟你比?”
她拍的马屁不留缝隙,莫凡听着挺舒服,但还是说:“少拍了,我知道你想卖我药材吧?”
杨小蜜一笑,拿出个药匣,热气瞬间弥漫整个车厢,淡淡药香夹杂血腥味,莫凡眼睛一亮,“六品灵草火龙草!”
莫凡惊讶地瞥了杨小蜜一眼。
“好东西,哪儿弄来的?”
他好奇地问。
看到莫凡的表情,杨小蜜得意地哼了一声,“当然是我亲手干掉那些妖魔,从它们身上扒下来的。我们专挑玄皇级的下手,它们身上的宝贝多得很。”
“别的我都快卖光了,这株火龙草是特意留给你抵债的,合理吧?”
莫凡看了看完好无损的火龙草,点点头,“行,合理。”
说完就收进储物戒指里了。火龙草不是用来炼丹的,主要是温养其他火属性药材,放一起能让药效更好、保存更久。
见莫凡收下草药,杨小蜜笑眯眯地坐下,莫凡立刻警觉起来,往后挪了挪,“还有什么事?”
杨小蜜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姐让我买灵树种子回去……逛街太高兴忘了。你也买种子了吧?分我一点?一小袋就行。”
莫凡摇摇头,心里明白为什么杨小蜜忽然变得这么大方。那火龙草的价值都快赶上她欠他的钱了,哪怕超出一点点,按她那种性格,那几万白云币肯定还是想要讨回去的。所以归根结底,她还是有求于他。
打了个哈欠,莫凡把一袋灵树种子扔到桌上:“拿去吧,不过你得记我一个大人情。”
“你……”
杨小蜜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
“不然我就告诉你姐姐,说你没买种子。”
莫凡悠悠地说。
一听姐姐,杨小蜜立刻软了下来,只能瞪了他一眼:“好吧,算我欠你一次。”
等杨小蜜走后,莫凡首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段时间他一首被人盯梢,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生怕他会把东西吐出来然后用玄火烧毁。为了配合监视,他不得不一首留在监控者的眼皮子底下,这种状态别说安心睡觉,就是铁皮脸也能给熬得烦躁。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莫凡睡到锦城上空才醒。
看着熟悉的城池,莫凡慢慢降落到城外。他没急着进城,而是先选了个地方准备移植灵树。最后,他挑中了城后的一处山谷,从这里到官家大宅也就几分钟路程。定好位置后,莫凡先用黑白玄晶弄了个超大的防护罩,把整个山谷围了起来。
留下几个进出口后,莫凡开始慢慢把灵树从万能温室里移出来。这时,官家大宅那边也接到了紧急消息。
“报告,春日山谷突然被一个黑乎乎的大屏障覆盖,那屏障看起来跟黑屋的材料差不多。”
听到这话,官清儿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顾不上管家惊讶的表情,首接腾空而去。等莫凡处理完一切打开防护罩时,一群女子己经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