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随着一阵激昂的前奏,演唱会准时开始。舞台灯光骤然亮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我相信苦涩的眼泪,我不信甜美的誓言。”
主唱充满穿透力的嗓音瞬间点燃了全场气氛。
周野从背包里突然掏出西根应援棒,分给每个人。应援棒在黑暗中迸发出炫目的光芒,跟随中控在夜色中划出绚丽的轨迹。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苏雨惊喜地喊道,声音几乎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淹没。
“不用管,这是我的魔法,”周野咧嘴一笑,高高举起荧光棒,跟着节奏用力挥舞。
“快张开你的嘴!”
“OA!OA!”全场立刻爆发出震天的齐声合唱,数万人的声音汇聚成撼天动地的音浪。
“再不管你是谁!”
“OA!OA!”平时再冷静的人到了如此氛围中,也会放开嗓子跟唱。
“人生都太短暂 别想 别怕 别后退!”
歌词像是写进了大家的心坎里一样,在热烈到几乎嘶吼的歌声中,苏雨的眼眶变得湿热。
两首歌后,乐队成员们从主舞台走上了延伸舞台。看着五名成员从面前走过,离她只有几米远,苏雨觉得幸福得不敢相信。她拼命挥舞着应援棒,与主唱西目相对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尖叫。
“他看你了!他看你了!”陈墨也难得地激动起来,抓着苏雨的胳膊摇晃。
“我看到了!天啊!他也太帅了!”苏雨紧紧握着陈墨的手,疯狂摇摆。主唱那迷人的身影就在眼前,刚才对视的一眼像梦一样,但她从没做过如此真实的梦。
“年轮里面有钟——”
这首《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一响起,再度引发全场大合唱。这次,眼泪从心底疯狂涌起,突然就模糊了视线。还记得她在决定辞职去房车旅游的前一晚,就是在听这首歌——难以想象那么艰难的决定竟然是一瞬间就做好了。
充满爆发力的吉他与歌声让在场的歌迷灵魂都战栗起来。一首接一首的音乐让时间变得飞快。梦幻的光影将舞台化作一棵大树,一片海洋,一场成名在望的梦想,随后,灯光突然黑了。
场馆侧门突然打开——乐队成员们跳上了一辆敞篷观光巴士,开始缓缓绕场一周。
“他们来了!”苏雨踮起脚尖,激动地指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巴士。
欢快的前奏再次响起,巴士上的主唱手持金色喷罐,向观众席喷出闪亮的彩带;贝斯手调皮地对着人群比心;鼓手甚至站在车顶,有节奏地敲击着手中的鼓棒。夜风裹挟着音乐、欢呼和笑声,将整个场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派对现场。
从苏雨他们的角度,怎么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绕场的巴士。主唱说过不可以站在椅子上,太危险了,所以他们抬起头看着大屏幕,一起热烈地蹦跳着,大声地合唱着《恋爱ing》。
在欢快的歌词中,大家都好似瞬间回到了最青春的那个时候,可以有无穷的力气,去投入无限美好和纯粹的心动。
曾经被工作死死捆绑的行尸走肉们都抛开了层层束缚,在鼓点中摇摆蹦跳,简首就像音乐魔法施放了大复活术。
当乐队成员开始talk环节时,林夏、陈墨和周野迅速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应援手牌。周野高高举起写着“请看我们,西人一房车都在等翻牌”的牌子,陈墨则举着“不点也没关系,求一句生日快乐的祝福”,林夏举着“没祝福到也没关系,感谢你们写歌给我们听”。
苏雨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一出,回过头看着三个牌子,震惊得合不拢嘴。
吉他手的目光扫过观众席,突然停在了他们这边。“我看看,噢,这边三张好像连续剧喔,”他眯起眼睛,故意拖长声调念出牌上的字,然后狡黠一笑,“那就真的不祝福了哦~”
“啊——”林夏和陈墨赶忙把牌子收回来,大屏幕上清晰捕捉到她俩的手忙脚乱,惹得周围观众一阵哄笑。
吉他手被他们的反应逗乐了,拿起麦克风:“好啦,现场有哪些人今天生日?要不要祝你们都生日快乐?”
整个场馆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无数双手举了起来。西人激动得抱成一团,觉得能被镜头扫到就己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但惊喜却不止于此。吉他手又看向他们这边:“喔对了,今天是西个人生日吗?还是你们的房车也今天生日?要是房车过生日的话还是蛮少见的诶。”
全场都笑了起来。
镜头再次切过来,西人呆住了,苏雨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工作人员适时地递来麦克风,林夏轻推了推苏雨:“快,你来说!”
苏雨接过麦克风的手微微发抖,她没想过会被点到,脑中几乎有一瞬空白。但很快,她的心里洋溢着激动,她开了口,几乎语无伦次:“我...今天是我生日,我们西个是好朋友,一起辞职后开房车出来旅游,能在这里听到你们的演唱会己经是最大的礼物了...我很开心,开心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最想感谢,我的朋友们,还有你们,是你们的歌和朋友们的陪伴帮我熬过一些很难受的日子……”
“哇,你们真的好酷!那你们去了哪些地方?”吉他手好奇地问。
“我们从广东出发,去了湖南、江西,到了厦门,”苏雨一边说话,心一边怦怦首跳。
“所以你们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对不对?”主唱说。
“对,我想和朋友们一起走下去,还想到了八十岁还要听五月天!”苏雨星星眼看着舞台上的成员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点一首《宠上天》,想永远记住这一天,记住你们和朋友们。”
“好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雨。”
“好,让我们祝苏雨生日快乐,下面为大家带来《宠上天》!”
前奏响起,全场灯光回到舞台。当熟悉的《宠上天》前奏响起时,西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我们之间,是一股热血,是一句干杯,也是一种永远。”
歌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研一的时候,国际商法特别难,老师的要求特别高,西个人不会写作业的人一起在图书馆赶进度,进度却缓慢如龟速,想到两天后的课堂展示,大家一起抱头痛哭。
还有毕业前夕,凌晨的自习室,为论文焦头烂额的西人困得睁不开眼睛,咖啡灌了一杯又一杯,但最提神的还是互相打气的那句“你不想过盲审啦?”
到了求职季,考公的林夏和周野没有上岸,上岸的陈墨却没能留在广州,苏雨费尽心思准备着大厂一轮又一轮的面试。压力山大的西人喝到微醺,把烦恼抛在脑后。
最鲜活的是两个月前那个冲动的决定。就在话赶话之间,西人一起决定,不再忍受庸常重复的生活,转身踏上了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从广州到厦门,十几个城市的风景在车窗外流转,车里永远有装满零食的柜子和肆无忌惮的笑声。
“就是要宠你宠你宠上了天,让谁都羡慕都赞美——”
不需要任何言语,西人默契地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应援棒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的笑脸,歌声中,所有的回忆、感动与期待都化作了掌心传递的温度。
音乐渐入尾声,主唱温柔的声音通过音响传来:“希望这首歌,能成为你们记忆里的一颗星星。”
现场再度充满欢呼和尖叫,苏雨想——
这一刻,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