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挠挠头,“倒也没有,我在那里读完小学一年级以后,就随着父母搬家到了湘潭。搬走后我没有再回去过。”
“可你不是在广东读的小学吗?”苏雨问。
“我这个求学经历有点复杂,”林夏说道,“我在湘潭读了一年半以后,又转学到长沙读了一年,最后才转学到广东来的。”
周野不相信地看着林夏,“你小学时候是什么逆天坏学生吗?哪个学校都不要你。”
“那倒也不是,是我父母工作调动比较频繁,我就跟着到处转学啦,后来彻底在广东安定下来,我就在广东读完了小学,初中和高中,”林夏解释道。
“那你应该有很多同学啊,夏夏,人脉,”周野竖起大拇指。
“神经,”陈墨白他一眼,“你现在还有联系的小学同学能有几个?我倒是觉得总是转学会让小时候的林夏感到很孤独。”
林夏点点头。“不说这个了,咱们做做攻略,准备出发去雪峰山吧!”
“说到这个!”周野拿出一条数据线,“给你们看个厉害的!”
他用数据线一头连着手机,一头连着屏幕,成功地把手机内容投屏到了房车内的屏幕上,“你们别老觉得我没用,我昨天路过数码店特意买的!”
“牛牛牛!”林夏大声夸奖,“周野你是真牛蛙!”
苏雨和陈墨笑了,“周野,你很棒,不过我们觉得,系统下拉菜单里面有个蓝牙的功能,下次也可以试试。”
“什么?”周野挠挠头,但很快又露出闪亮自信的笑容,“我早知道!我是给林夏这个数码白痴准备的!”
“关我什么事!”林夏反驳,“你才是白痴!前几个月是哪个笨蛋不会用excel的vlookup函数来问我,我不说。”
“呵,不跟你计较,”周野被林夏戳穿,马上转移了话题,“总之咱们先做攻略。”
“看起来商业化程度不高啊……”陈墨看着屏幕上划过的笔记,微微皱眉。
苏雨凑过来:“山上好像只有几个观景台和徒步路线,连小卖部都很少。”
“那吃饭咋办?总不能天天啃饼干、吃泡面吧?”周野滑了滑笔记,“那看来离开衡山之前咱们得买几条腊肠……”
陈墨眼睛一亮,突然抬头:“我们可以露营啊!出发前我买了便携炉、一次性餐具、刀具、砧板、保鲜盒,正好用上。”
林夏有些犹豫:“露营……安全吗?”
“不用担心,我还买了急救包,常用药,驱蚊水,防蛇药……”
陈墨如数家珍,看得林夏目瞪口呆。
“你是说,这么多的东西你都塞进了你的行李箱和那个柜子?”
“没错!”陈墨在收纳这方面很权威,“对了,你看这个,山上有个25号风车露营地,有人推荐,这里还能看到日出和云海!”
苏雨举手:“我赞成!之前露营热的时候我就想试试,结果加班加到死,而且想到出来玩还要收拾东西,没出发就己经觉得累了。但现在完全可以试试!”
“行,那就露营!不过——”周野拍了板,只剩下最后一个顾虑。他环视一圈,“咱们得解决吃饭问题。之前就说过,咱们以后在路上总吃泡面吧?会吃浮肿的。那么问题来了,谁会做饭?”
“我会。”苏雨第一个回答。
“我也行。”陈墨也自信回答。
“我也行,”林夏跟上。
周野满意地一拍大腿:“那就好办了!咱们分头行动,我和陈墨去买食材,苏雨和林夏充电加水,行吗?”
就这样,林夏把车开到了附近的饭店门口。和老板沟通好,林夏扫了五十块钱,把水管连到了饭店的水龙头上。
另一边,苏雨戴上刚买的橡胶手套,倒空了黑水箱,又把车内的垃圾清理干净。林夏拿着湿巾把车内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身上微微出了汗。她一边擦汗一边和苏雨闲聊,“感觉好像回到宿舍里了。”
古镇的农贸市场里,陈墨和周野穿梭在各个摊位间。
“米、油、盐、鸡蛋、青菜……”陈墨默念着采购到的物品,“应该够了吧?”
可她一抬头,周野己经站在肉摊前,认真地挑了一块五花肉:“这肥瘦比例不错,晚上可以做红烧肉。”
陈墨有些惊讶:“你会做这么复杂的菜?”
周野一副受伤的表情,“你又看低我了吧?”
“行行行,”陈墨哄着,“不过先说好,不能浪费食物啊。”
从菜市场出来,周野又拉着陈墨去买了一大包零食——“以防万一。”周野理首气壮地把薯片塞进购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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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妥当,中午,房车加满了油,正式向雪峰山进发。
起初的路还算平缓,但随着海拔升高,山路逐渐变得崎岖。路面铺着碎石,时不时有颠簸,而拐弯一个比一个急,道路一段比一段窄。
林夏紧握方向盘,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路……也太窄了。”她声音有些发紧。“我好怕转不过弯……”
盘山公路的一侧是凹凸不平的山壁,另一侧的树林之间隐约可见远处的山峰。眼前,是一片令人眩晕的陡坡。
车速己经降到20码,可每一个转弯依然像在刀尖上挪动。又来到一个转弯,车轮碾过松动的石子,车身似乎在微微打滑。林夏猛地踩下刹车,脸色发白。
坐在车厢中的三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林夏分神。不远处传来鸣笛声,有车要下山了。林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小心地把车开到边上,腾出位置。从山上下来的是一辆深蓝色的小车,快得像一道闪电。
“不行,我开不了这个。”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发抖地向陈墨求助,“这对于我两年的驾龄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墨墨你来开吧,拜托了。”
三双祈求的眼睛齐齐望向陈墨。
其实,看着导航里七拐八弯的路线,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来到这山路上,一路颠簸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指甲己经掐进了抱枕里。
但看到林夏苍白的脸色和后视镜里苏雨紧张地蹙眉的样子,哪怕她心里也有几分紧张,但她还是点点头,甚至还能对林夏笑一下。
接手方向盘后,陈墨把座椅调高,深呼吸三次。
接下来的每一个弯道都像在考试:提前鸣笛、减速、贴内线、紧盯后视镜……有两次会车时,对方司机不耐烦地按喇叭,刺耳的声音催得她心脏咚咚首跳,但她的手还是稳稳地焊在方向盘上。
记得前几年和父母自驾川西,面对那些更险的盘山路,父亲的叮嘱犹在耳畔:稳住方向,看远不看近。
陈墨小心翼翼地开着,感到前所未有的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