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不好,主要……这些人如浪潮般将小九层层围住,他都没机会跟她说话。
(?? ?)
姜离眸光瞥见二楼时,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鬼面,也是……五哥。
她端着酒杯离开。
祁颂年皱眉,“你去哪?”
说着便要跟上。
却被傅铮往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他沉声,“麻烦让一下。”
“听说祁家最近在跟锦筑地产谈并购?”
“你是……”
“识趣的,离小九远些。”
“你没资格管我,更没资格替姜小姐做决定!”
“没资格?”
傅铮深邃的眸子如寒潭一般,“难道你看不出,小九压根不想搭理你?”
“你懂什么!我们祁姜两家交好,我跟姜小姐的关系,也不会差!”
交好?
傅铮一侧眉头皱起。
不喜欢这个词。
场面一时有些静默,祁颂年沾沾自喜,以为傅铮终于认输,却见他突然叫住身旁经过的佣人。
那人止住脚,面露恭敬。
傅铮声音泛着冷意,“去跟姜总说,我有话问他。”
佣人几乎毫不犹豫,“是,先生。”
姜家的佣人就没有不认识傅铮的,他经常来家里找大小姐。
先生对这位傅先生更是敬重有加。
所以他提的要求,照办就是。
佣人端着托盘走近,凑在姜定远耳边低语。
姜定远神色一瞬变得凝重,眸光看向傅铮这边,随即点头。
等佣人走后,他跟正在交涉的几位老总打过招呼,便往傅铮这边来。
“姜叔叔好。”
祁颂年最先问好。
姜定远象征性地点了下头,便看向傅铮,讪笑着,“傅总要问什么话?”
傅铮淡淡瞥了一眼祁颂年,“他,说你们姜祁两家交好,有这回事么?”
有么?
姜定远眉头一高一低,显然在盘算着。
若说有,得罪的便是傅铮,可要是没有,祁家那不好交代……
还真是左右为难。
傅铮眸光冷然,“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不是……”
“是,还是不是?”
“不是!”
他终于说出这句话,“我们从前的确跟祁家交好,但如果傅总不满意,那往后,我们便不跟祁家来往。”
祁颂年简首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今天总算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势利眼。
姜定远可真是把商人重利这点演绎的淋漓尽致!
傅铮看向祁颂年,“都听到了?姜祁两家,也可以不来往。”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极重。
祁颂年脸色铁青。
不来往么?
好啊!
反正也不是他们家的损失。
他转身大步离开。
姜定远强装镇定。
这也是没办法,但凡有得选,他肯定不会得罪祁家。
“傅总,要是没其他事,我就……”
他试探着开口。
傅铮点头。
姜定远长舒一口气,转身淹没在人群中。
-
二楼。
澜五正站在窗帘后,看着楼下的场景。
门被推开,他并未回头。
姜离沉声,“五哥真是清闲,几次三番往我这跑,也不嫌累。”
她说着坐到一侧沙发上,二郎腿。
澜五转身,“小九升学宴,我既知道,当然要来祝贺。”
“怎么,五哥是在我身边安眼线了,我一举一动,你倒是了如指掌。”
“小九省状元的新闻可还在热搜榜挂着,我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呢?五哥来,要做什么?”
“送礼。”
他掀开内衬口袋,掏出一个礼盒放到桌上,“升学快乐。”
是个深蓝色的盒子。
姜离拿起,在手中把玩,“记忆中,这还是五哥第一次送我礼物。”
“澜门眼线众多,何况,父亲不喜我们太过亲近。”
的确,要不然,六哥不会成为猛虎的下酒菜。
这一首是她的心病。
她时常在想,如果六哥对她没那么好,父亲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残忍的对待他?
“你该明哲保身,继续如从前那般隐藏自己,而不是千里迢迢跑到华国来给我送礼。”
“你当真不怕父亲知道,惩罚你?”
“不会。”
他很肯定。
“父亲只会希望你我和睦,而不是自相残杀。”
“为何?”
“澜门的刀要忠于澜门未来的掌舵人。”
刀,说的是澜五。
掌舵人,是她。
毕竟他们俩,一个是澜门的鬼面,日日刀口舔血,一个,却被送到国内暂避风头。
父亲的意思不言而喻。
姜离看着他,“五哥倒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他看事通透,能揣摩人心,这样的人,如果父亲想,何尝不是掌舵人的最佳人选?
可父亲偏偏让他做鬼面。
“五哥若是觉得父亲的安排不公,可以反抗。”
从父亲让她回国那一刻起,她就是这场对决中的既得利益者。
这本就对其他人不公平。
争到最后,人选内定,换谁都会心生不满,何况是五哥这样,无论才学和能力皆可和她拼个高低的人。
可澜五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我从未想过争。”
“或者说,是和你争。”
姜离看着他,“为何?”
“小九,你活,大家才能活。”
“何以见得?”
“澜二和澜七眼中不容人,他俩上位,其余人必死。”
“但你,会保下所有人。”
姜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五哥说笑,我可没这个本事,何况……”
她抬眸看他,“你怎知,我不会像二哥和七哥那样,对所有人赶尽杀绝,永除后患?”
“这些年父亲教我的,可没有心慈手软这一项。”
“你会的。”
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五哥真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我狠起来,可比二哥和七哥做得更绝。”
她说着,将手中的礼盒放到桌上,推到澜五面前。
“五哥的礼物我可不敢收,说不定是买命钱,你还是带回去,留着自己玩。”
澜五:“既是贺礼,就只是贺礼,何况这一份礼物,也不够买几个人的命。”
说罢,他大步往前。
手碰上门把手,他顿住,还是问了句,“有需要我摆平的么?”
“不用。”
门被拉开,澜五消失在屋内。
姜离看着桌上的盒子。
五哥此行,除了祝贺,还是来当说客的。
保下其他人……
在澜门,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