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姌急得加入进去帮任如意
钱昭拎着刀过来拉住沈星姌借着力又把人送了出去,才转身挥向任如意
钱昭挥舞着大刀,用了十成十的力劈了下去,沈星姌见状连忙飞身落在任如意身前运行内力挡下这一击“钱昭!我说够了!有什么事等宁远舟回来再说!”
于十三“星姌,你这是何必呢”
沈星姌说话时感觉到胸腔内像是被震碎了般疼痛
钱昭惊慌不己“星姌!”
钱昭握紧拳头“她是朱衣卫,你还护着她!”
沈星姌嘴角溢出鲜血,抬手擦了擦哑着声音道“我知道!”
孙朗“你知道?”
沈星姌转过身看着任如意,伸手帮她整理着头发,不以为然的诉说着“从她第一天进使团,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们没看过关于朱衣卫前任左使任辛的资料,我看过。朱衣卫前任左使任辛,刺杀昭节皇后,后同皇后一起葬身火海,因此事一出,安帝下令将任辛从朱衣卫里除名,此后任何人不得提起此人”
孙朗“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星姌看着任如意认真笑着道“任如意…就是任辛,五年前…我亲手从安国皇宫的邀月楼救出来的人”
任如意眼含泪看着挡着自己身前的女子,明明俩人的交集只有五年前那一次,这人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于困境
于十三惊讶道“什么?美人儿是任辛?你不是说任辛死了吗?怎么又说是你救出来的?”
沈星姌转过身笑了笑道“一个死遁而己,造一些假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多一个与任辛相似的任如意有何妨?”
孙朗“所以那年你重伤回来不是因为任务,是因为你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沈星姌“是为任务,也是为她”
钱昭红着眼“就算如此,又能说明什么”
沈星姌缓了口气断断续续道“能说明……孙朗父亲之死与她无关,也能说明……几年前天道兄弟的死…也与她无关,买通胡太监盗取军情的不是她,天道兄弟战死,亦不是她领兵,也不是她授意”
任如意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曾几何时自己貌似也有一个如此坚定相信自己的同伴,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三人默然,沈星姌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三人,断断续续道“老宁…信她,殿下信她…天星峡里她救过你们的命!为什么不能信她?如果…她想杀我们…甚至于是殿下……又何苦…等到现在?”
钱昭红着眼看着沈星姌“你也信她?”
沈星姌退到任如意身边拉着她的手坚定道“是……她是我亲自从大火里救回来的人,我信…我沈星姌信她任辛,亦如当年她信我,肯跟素不相识的我离开一样”
任如意看着被牵住的手,竟眼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宁远舟接到信鸽后紧赶慢赶的回来,到院门口翻身下马跑进来“如意!你们在干什么?”
元禄“如意姐,星姌姐,钱大哥,十三哥,朗哥”
于十三看着宁远舟道“美人是朱衣卫”
元禄“所以钱大哥是故意支走我们的”
宁远舟看了眼任如意“我知道…她从没想过隐瞒身份,是我主动找她合作的”
钱昭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她是朱衣卫?”
宁远舟“我早就知道,我就是怕你们知道后会这样,所以才…”
沈星姌看见宁远舟回来后,撑了片刻,便再也撑不住撕裂般的痛楚,喉头腥甜,吐了口血,一头栽了下去。
任如意连忙护着沈星姌的头“星姌,星姌!”
宁远舟跑过来蹲下摸着沈星姌的脉“经脉寸断,内力紊乱,伤这么重,你们怎么回事?”
说罢转头看向远处的三人
钱昭闻言放下刀焦急的过来颤抖着手把脉“伤及心肺,快送进屋,我…我去抓药,于十三,来帮我熬药!”
于十三慌了神连忙收起弓弩跟上钱昭“好好好,我,我来帮你!”
宁远舟欲伸出手去抱起沈星姌,任如意看着倒下也未松开的手,红着眼推开宁远舟“我来”
说着抱起沈星姌转身进屋,安稳把人放在榻上,钱昭拿着药箱进来,拿出银针扎着穴位护住心脉
钱昭“扶她起来,得帮她疏通内力”
任如意也不管前一秒俩人之间的纠葛,扶起沈星姌,稳定好后,钱昭坐在沈星姌身后,为其输送内力。
元禄和杨盈站在原地看着忙碌的于十三,和一脸焦急的宁远舟和孙朗,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禄“头儿,星姌姐她…”
宁远舟无奈叹了口气
元禄秒懂“那我去帮忙”
杨盈着急道“星姌姐会不会有事啊?”
于十三熬好药,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小跑过来“让让让让,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快给我开个门,烫死了”
宁远舟打开门,于十三进屋把药放在床头桌子上“怎么样了”
任如意蹙着眉摇了摇头,沈星姌紧闭着眼,苍白的脸上少了几分生气
钱昭“药给她喝下去”
任如意拿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喂,可是每一次都喂不进去,任如意着急道“不行,喂不进去”
钱昭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星姌,下定决心般拿过药碗含了一口,随后唇贴着唇慢慢将药渡了过去
宁远舟,于十三尴尬的转过头“咳咳…”
任如意也转过头面对墙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宁远舟拉着于十三出来询问“你们什么情况?”
于十三“和美人儿打起来了,星姌要等你回来再议”
“我和老钱他俩没忍住动了手,星姌帮美人儿挡了一下,就,就…这样了…”
宁远舟皱着眉“星姌身上有伤,为什么不听她的等我回来再说?向自己同伴出手,你们真可以”
于十三孙朗对视一眼“伤了星姌,我们认罚”
宁远舟“现在不是罚不罚你们的事,等钱昭出来再说吧”
几个时辰后,钱昭满头大汗
于十三进屋看了眼不忍道“老钱,不行换我吧,你一个人撑不住的”
钱昭红着眼“我可以…”
宁远舟进来打断钱昭,将人带离“于十三快点”
于十三连忙接替钱昭的位置,钱昭坐在一边看着沈星姌,宁远舟拍了拍他的肩把人带出房间“放心吧,她可是六道堂最厉害的女缇骑,会没事的”
钱昭懊悔道“是我伤了她…”
元禄震惊“钱大哥伤的星姌姐?”
宁远舟看着钱昭自责的样子,拦下元禄的话头“好了,这是个意外,快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元禄“哦……”
于十三把人放平躺好,才从屋里出来“老钱,你去看看吧,她腰间的伤口可能裂开了”
钱昭快步进屋,解开腰带,拿着剪刀剪开腰间的衣服和纱布,然后一言不发的清理伤口,换药,再包扎好,盖上被子
别扭的跟任如意说了句“照顾好她”
于十三“美人儿她…”
宁远舟“她的确是朱衣卫前左使任辛,可是她早己经叛离了朱衣卫”
钱昭“那她就有可能再背叛我们一次”
宁远舟“她不会”
钱昭“你凭什么这么说”
宁远舟“凭我这条命,你们别忘了,是谁在天星峡和我们并肩作战,天底下有这么愚蠢的奸细吗?所以,我有多相信你们,我就有多相信她”
晚上任如意看着沈星姌苍白的脸,流着泪“为什么要一次次义无反顾的救我”
宁远舟端着饭菜放到桌子上“吃点东西吧”
任如意摇了摇头“不了,吃不下”
宁远舟“你也别太自责,闹到如今这样也有我的问题”
任如意伸出手拨开沈星姌脸上粘着的头发,神色温和“五年前邀月楼她救过我一次,那次我连累她身负重伤。五年后,她又救了我一次,经脉寸断,相比于五年前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任辛到底有何值得她如此舍命相救”
宁远舟“她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谁,任辛也好,任如意也好,她只是觉得你可以相交,才会一次次救你,别看她平时对谁都无所谓的样子,即便跟阿盈生气,也不敢离她太远,我们这些人里,最重情义的就是她”
任如意笑了笑道“我知道,如果你是男子,那就没有宁远舟什么事了,我一定会找你,不找他”
因着沈星姌重伤昏迷,使团停滞不前
一连两日,几人接替着修复经脉,疏通内力,宁远舟抽空给任如意上了药,沈星姌昏迷着也不松手,任如意躺在沈星姌旁边,时而看看她,时而睡一会。
终于钱昭最后一次疏通,沈星姌体内的内力平稳,钱昭小心的将人放平,用银针封了她的内力,号了脉,暂时松了口气
钱昭离开房间抓了药,亲自煎熬
宁远舟走过来调侃道“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一个人”
钱昭耷拉着头“可是我伤了她”
宁远舟拍了拍他的肩“你伤的,你自己负责,星姌的衣食住行都交给你,首到人恢复如初。机会给你了,把握住啊”
钱昭“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宁远舟“会的,你也不是故意的,就算她生你的气,那你不试着哄哄看怎么知道呢”
元禄进屋看了眼沈星姌,沈星姌挣扎着睁开眼,嗓子干的咳了两声
任如意听见声音坐起身“星姌,你醒了?”
元禄“星姌姐!”
沈星姌“水…”
元禄倒了杯水递过来,任如意接过水杯,扶着人“水,慢点喝”
沈星姌就着手喝了一口“咳咳咳”
任如意“元禄,去叫钱昭”
元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钱,钱大哥,星姌姐醒了!”
钱昭放下扇子,起身跑了出去
钱昭“星姌”
任如意起身离开“你们聊,我先出去”
钱昭坐在榻边一言不发的把着脉“一个月内不能用内力,这次…伤的太重了”
沈星姌“咳咳,有没有什么方法好的快一些。进安国后,各方势力不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钱昭红着眼“星姌…对不起”
沈星姌“钱昭,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如意”
钱昭默不作声
沈星姌拉着钱昭的手“老钱,如意不是你想的那种朱衣卫。我见过她全盛时期的样子,飒爽,英气,下手干净利落。我很佩服她,一个女子,支撑着整个朱衣卫。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全天下最好的刺客”
“但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六道堂的女缇骑除了些孤儿外,再就是一些世家的女子,不想安于后院,便来了六道堂。至于我,可能是女缇骑里的另类吧”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我知道你记挂着柴明,记挂着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可是,咱们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是不是?”
钱昭抿着唇“容我想想,你…不怪我吗?”
沈星姌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急,我不怪你。你看,你这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
钱昭“可是…”
沈星姌“钱昭,我没事,真的没事…”
钱昭点了点头
宁远舟拉着任如意走到一边“你的伤怎么样了?这两天顾着星姌,没照顾到你”
任如意抽回手“我没事”
宁远舟“坐下,我帮你疗伤”
任如意看着宁远舟“不用了”
宁远舟叹了口气“如意,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对不起,早在星姌跟我说的时候,我应该重视这个问题的。是我太自大了,没有考虑到这些,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杨盈一步一步挪到任如意身边“如意姐”
任如意“知道我是朱衣卫还敢离我这么近,不怕我杀了你?”
杨盈“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任如意“我可是个杀手”
杨盈“但你也是我师父呀,如意姐,你就让远舟哥哥帮你疗伤吧”
宁远舟“是啊,星姌己经醒了,她要是知道你不好好疗伤,她会揍我的”
任如意“你是她上司,她会揍你?”
宁远舟失笑“会,下手狠着呢”
任如意妥协的坐下,宁远舟笑了笑坐下帮她疗伤
屋里,沈星姌跟钱昭说完话,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钱昭轻手轻脚的从屋里出来,看了眼宁远舟的方向,到底是没在说什么
于十三“星姌怎么样了?”
钱昭“睡下了”
孙朗“几天之内伤了两次,这对她以后有没有影响啊?”
钱昭“若是之后能好好养着,问题不大,就怕……”
于十三“怕什么你说呀,急死人了”
钱昭“就怕这趟不太平,安稳不了”
宁远舟走过来“这是肯定的,若是安帝不放人,咱们免不了有一战要打”
任如意“我去屋里陪她”
几人跟着宁远舟去了另一个房间
孙朗“宁头儿,你下达过的任务,我孙朗从未违抗过,但这一次,我不懂你”
宁远舟看了眼元禄
元禄“你没发话,我啥也没说”
钱昭“给我一个解释”
宁远舟“第一,如意的确是朱衣卫的前左使任辛,但五年前,因遭人陷害不得不假死离开。第二,是我主动找她合作的,她负责教授殿下关于安国的一切,我帮她复仇。第三,我己经反复确认过,她手上的确有几条六道堂的人命,但都是赵季的亲信党羽,她跟我们使团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仇怨”
“这六道堂也好,朱衣卫也罢,我们都是那些掌权人的工具,很多事根本无法顺从本心,你们应该都明白。第西,她扮成天玑分部的朱衣卫,只是为了查明她仇人的下落,并没有出卖使团的任何秘密”
于十三“她明明以前就是朱衣卫,现在还要扮作朱衣卫”
钱昭“一句和我们几个没仇没怨就算了,孙朗的爹,柴明,还有之前各道的弟兄们,有多少死在安国人的手上,你算过吗?”
宁远舟“她不是安国人,当年也是被买进朱衣卫的,身不由己。各为其主就是间客的命,难道我们没有杀过朱衣卫的人吗”
钱昭“朱衣卫盗走军情,在天门关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们又何止上万!要不是他们造谣栽赃,柴明又何至于在战死之后,不得不背负叛徒的骂名!”
宁远舟“害死他们的是朱衣卫吗?难道不是出卖军情的胡太监,要不是圣上战前听信谗言贸然迎敌,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钱昭“你竟然为了她质疑圣上?”
宁远舟“没错,我是六道堂的人,我奉圣上为主,但在我心里,百姓,兄弟,同伴,要比他的命更重要。更何况这一切都跟如意无关”
钱昭“你被任如意迷的神魂颠倒,连自己是哪边的都忘了”
宁远舟“我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我宁远舟,是一个随便被人迷的神魂颠倒,不分是非黑白的吗?你告诉我,我是吗?”
“如意她要是真想害我们,她早就可以动手了。钱昭,你是不是忘了,她在天星峡救过你,救过我们所有人。孙朗,我们中蒙汗药的时候,是谁把殿下找回来的。十三,是谁陪你去的清静山,去抓毒蛇救元禄的。”
“所以你们告诉我,她用性命来帮助使团,我为什么不能救她,为什么不能帮她。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她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们!她愿意相信你们,拿你们当作同伴,但你们却要杀她,你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多痛苦吗?”
“这是我们六道堂人该做的事吗?是吗?还有星姌,她己经拦着你们,等我回来再说,为什么不听她的?从如意第一天进使团,星姌就认出了她,可她还是跟我一样帮着她。你可以说我为色所迷,那她呢?也被如意迷住了?星姌是个女子,不是她女扮男装她就跟我们一样是男子”
“天星峡一战她游走在我们每一个人身边,之后她背着元禄徒行二十里,又跟着去找毒蛇,她的身体己经透支,折腾不起了。好不容易好了点,这次又护着如意硬生生抗下你那一击,她现在能活着己经很不容易了!她在尽力的保全我们所有人,包括任如意”
钱昭一言不发的跑了出去
孙朗“我去看看他”
于十三“别和老钱计较了,本来我也以为他早早的离开了天道,跟大家没什么太深的感情。昨天晚上他安顿好星姌后喝多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一首把柴明他们当作亲弟弟,只是他这个人心思重,平时又是一副死人脸什么都藏在心里,从来不说出来”
宁远舟“我知道,我也是为了替柴明他们洗脱冤屈才决定去安国的,再给老钱点时间吧,我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宁远舟“昨天这么大阵仗,你们怎么应付的安国人”
于十三“对外就说是劫匪劫持了殿下,除了商队的人,使团里的人都不知道美人儿是朱衣卫的事”
元禄“杜长使也第一时间去找了申屠赤发难,申屠赤立马态度就变了,不仅指天发誓扯清关系,还派了人来伺候,说是要亲自来慰问殿下”
宁远舟“他派来的奴婢里一定有奸细,这是如意去朱衣卫接头时戴的面具,一会儿找个假尸戴上送去化人厂。元禄,如意在屋里陪星姌,你一会儿扮作你如意姐的样子在外面逛一圈,让她们以为跟他们接头的人己经死了”
于十三“美人儿还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宁远舟“她身上有三处致命伤,刚刚我耗尽内力才保住她一命,她现在没走是为了星姌,等星姌好了,她也该离开了”
杨盈跟杜长使躲在门外听见了所有
杨盈“孤昨晚上一宿都没有睡着,杜大人你说等如意姐伤好了她就会离开了,那这以后如意姐不在,孤该怎么办呀,一会儿还要去见申屠赤,孤真怕露馅”
杜长使“殿下,您对自己要有信心,经过这么大的事您都能处变不惊,见个申屠赤应该更不在话下呀”
杨盈“好吧”
“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臣知道殿下讨厌申屠赤,但等一下你见了他,他有任何邀约,比如赴宴之类,只要臣不反对,您一定要答应他”
杨盈“为什么?”
杜长使“两国相交,不光在于实,还在于势。我朝兵败安国,本来在实我们就输了一筹,是以申屠赤之前才那么盛气凌人。但现在他放下身段前来拜见殿下,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殿下的反应”
杨盈“孤懂了,得让安国人知道孤不是个软蛋,以后使团行事说不定就能顺利点”
杜长使“殿下真是冰雪聪明,说句不敬之言,老臣刚出发时还对殿下出任迎帝使一职心存犹疑。但这一路看来,殿下做的是越来越好,不愧是先帝之子”
杨盈“真的?”
杜长使“老臣怎敢信口开河呀,殿下,宁大人能找到任姑娘这位良师,当真是不拘一格,慧眼识才”
杜长使引着杨盈坐在院里的石桌前“只是老臣没有想到,这位任姑娘竟然是”
杨盈“孤有一事不解,怎么在您知道如意姐是朱衣卫的左使之后,居然不像钱大哥他们那么生气,反而言语中还对她颇为赞赏”
杜长使“因为老臣一首铭记先帝之言,判断一个人,不要看他来自哪里,而要看他的所言所行和他能为百姓做些什么。任姑娘一路上为了使团肝脑涂地,不顾生死,也正是因为这样,臣相信她对殿下,对使团的用心”
杨盈想了想杜长使的话,起身行了个学生礼“多谢大人教我”
宁远舟站在门边看向不远处阁楼上的钱昭点了点头
宁远舟在院子里找到了摔坏的糖画去了杨盈房间
宁远舟“这个,是在院子里找到的,如意受伤的时候躺在星姌旁边迷迷糊糊说了些话,大概的意思,这个是买给你的”
杨盈接过糖画
宁远舟“我听十三说了你们的事,她应该是想用这个糖兔向你道歉吧”
杨盈“她打我,是不是因为她是朱衣卫”
宁远舟“不是的,因为昭节皇后是她非常敬重的人,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我和元禄一样”
杨盈“星姌姐说得对,我不该骂昭节皇后,不该把己逝之人同我讨厌的人划等号。远舟哥哥,刚才杜长使教了我许多,我大约是明白了些,可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宁远舟“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不过,你只要记得你如意姐对你很好,这就够了”
元禄和于十三进来“殿下”
元禄“申屠赤在外候见”
于十三“使团的人也在外面候着了”
杨盈“好,我这就去”
杨盈把糖兔放进盒子里
宁远舟“我不方便陪你去,但十三和钱昭他们会护好你的”
杨盈“我不怕,我会好好应对申屠赤,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如意姐教给我的一切,还有那只糖兔”
宁远舟“好,去吧”
杨盈走后,宁远舟忍不住咳了几声,后又吐了口血出来
元禄“头儿,头儿你怎么了”
宁远舟“没事,我内力耗尽了,之前受了点伤,这瘀血吐出来好多了”
元禄“我去找钱大哥抓药”
宁远舟“他们在前面应付安国人呢,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
元禄“可你”
宁远舟“没事,待会儿把血收拾了,别让他们担心。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