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饭的看着自己吃了两口的饭盒，总觉得少了很多。
没打饭的瞧瞧手里的饭票，心中更是不忿。
自己辛苦赚来的票，凭什么上供给食堂那些蛀虫。
难倒厂里没给他们发工资吗！
为何要惦记他们工人兄弟手里这点钱。
众人群情激愤，在许大茂同办公室的人的带领下，边哐哐敲着饭盒，边大声喊道：“退票！退票！”
而离打饭口比较近的工人，己经开始与打饭师傅对骂起来。
一个说食堂打饭缺斤少两，以后生儿子没儿。
一个说爷爷打饭才不会缺斤少两，你生儿子没儿。
争得脸红脖子粗。
几位领导想挤到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儿，可压根儿过不去。
许大茂瞧着比菜市场还乱的食堂，回头给了傻柱一个笑。
傻柱都懵了。
他本想让许大茂认怂，最后吃个哑巴亏，谁成想许大茂给他来这么一手。
心知是自己先做得不对，胳膊伸出打饭口，龇牙咧嘴地想抢过许大茂手里的饭盒：“这次算你赢，你赶紧给我，我给你补上！”
“呵！”许大茂往后退一步，他可不会让这件事就轻易过去。
他的目的很明确，是让傻柱以后不敢再在饭菜上怠慢他。
要是这次随意糊弄过去，以后再想讨公道，也许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狼来了》的故事他可听过。
许大茂再次扬起手中的饭盒，让大家看清楚。
几位领导可算挤上前来，其中带头的副主任听着许大茂手下人三言两语地解释。
顿时气不打一次来，缓了半天，抬手大声喊道：“都安静，安静一下！”
到底是李怀德手下第一位当上副主任的。
声音那叫一个洪亮。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也都明白，就算再愤怒，也要给厂领导几分面子。
毕竟，还需要厂领导处理这件事。
副主任哼一声，视线从许大茂转向傻柱，再从傻柱转到许大茂身上。
许大茂只抱歉一笑，无奈道：“你看这事儿弄得......”
副主任眼睛微闪，他对许大茂印象很好。
许大茂会做人，刚升职就给厂里大大小小领导送了不少好处。
尤其大家同为领导班子，傻柱不给许大茂面子，就是不给领导班子面子。
不帮着自己这边，说不过去。
思及至此，副主任夺过许大茂手里的饭盒，“啪”一声仍在打菜口朝外的台面上。
厉声质问：“何雨柱同志，刚才工友们说的你不认不认！”
傻柱没脸没皮惯了，又跟大领导认识，在他心里，杨厂长都要和他称兄道弟，何况原本在杨厂长手底下讨生活的下属。
嘿嘿一笑：“看你们说的，我这不是跟许大茂开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
那语气，好似在场的人都多小心眼，多开不起玩笑似的。
“你胡搅蛮缠！”
副主任一首坐办公室，遇见的人都还算讲理。
被傻柱这么一胡搅蛮缠，气得脸色通红。
许大茂早摸清傻柱的脾气，侧头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接收到，微微点了下头，退出人群。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领导和傻柱身上。
傻柱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把副主任气的，都开始结巴了。
许大茂摇摇头，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傻柱你不能这么说，”
他伸出一根手指，冷静道：“一，正常人不会用粮食开玩笑，二，大部分人不笑的玩笑，那就不是玩笑，是你的试探！”
“试探？”傻柱愣了一瞬，不知道许大茂在说什么。
领导也有点懵。
许大茂轻笑一声，转身对着茫然的众人解释道：“其实很简单，今天他给我打得少，我不说话，明天小郑打得少了，小郑不计较，”
“时间长了，大家都会把缺斤少两当成常态，而后，便是傻柱动手贪污的时候了！”
“对！”副主任闻言，立马指向傻柱，“傻柱是傻柱，大家说你傻我还真以为你傻，原来你比谁都精明！”
“我......我......”傻柱哪里能想到那么深，他就是想打压一下许大茂而己。
仅此而己，再无其他！
可现在，好像连解释都变成了狡辩。
心中着急，以前都是许大茂在他面前无话可说啊！
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深知不能让其他工友误会，傻柱在隔着玻璃大喊：“许大茂你少危言耸听，我不就给你打的饭不够量吗，你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许大茂被他大言不惭的说辞逗笑：“粮食是国家最重要的资产，必须斤斤计较！”
副主任跟着附和：“想当年大灾饿死了那么多人，粮食，我们必须斤斤计较！”
工友大部分都经历过那个年代，看傻柱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谴责与不满。
不少人开始小声议论，像傻柱这样不尊重粮食的人，有没有资格做他们轧钢厂的厨师。
不多时，怀疑的人越来越多，很快，食堂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
眼瞧着几位领导快控制不住了，突然，从后厨涌进来七个年轻人，一把箍住傻柱的胳膊，将人压在了地上。
外面的工友和厨房的厨师全都怔愣在原地，仿佛被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副主任却望向许大茂。
压着傻柱的那几个年轻人他可认识，全都是许大茂手底下的。
许大茂眼中闪过一丝笑。
瞧瞧，这就是手底下有人的好处。
他抬手，扬声道：“各位，傻柱己经被我们组控制起来了，我们会好好审问，就先不影响大家吃饭了！”
“这......”工友们一时拿不定主意，把目光齐齐转移到了副主任身上。
副主任顺势点了下头：“许组长说的对，赶紧排队吃饭，下午还要上工呢。”
“也是.......”
工友们对视一眼，嘴里嘟囔着，快速重新排起了队。
想想也是，罪魁祸首己经被抓，只要之后打饭的人不再缺斤少两，大家也会看在同在一个厂工作的情分上，不再闹事。
食堂剩余的人从惊恐中回过神，不用许大茂和副厂长再说什么。
全都自觉地拿起大勺给工友们打饭。
每个都盛的满满的，哪怕是刘岚，也一点儿不敢偷工减料。
一场暴动，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许大茂捧着刚才重新打的菜，和副主任边聊边走向办公室。
至于傻柱，早被人关进了小房子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