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朦胧。
李莲花走出帐篷,看见张起灵坐在海边。
他简单洗漱之后,迈步走过去:“想看日出?”
张起灵点了点头:“花花,海边的日出,很壮观的。”
“我曾经在西沙看过,但是只是看过。”
李莲花坐在他旁边,海风将他未扎的头发吹的飞扬。
他抬头道:“我看过很多场日出。”
“那时我住在一个小渔村。”
“前些年,病得很重……我就躺在床上,望着窗外。”
“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后来病好了很多,却没有时间看,我需要种萝卜,挖地。”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他的话,轻声问:“后面呢?”
李莲花望着海面,起身张开手:“后面遇到了你和老笛啊。”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我会停留下来。”
他微顿片刻,侧头道:“小官,马上就要日出了。”
“希望光一首落在你的身上。”
“若是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你也不要难过。”
“若是清晖挂在天边,我们也在清晖下。”
“若是烈阳当空,那光就是我们。”
“若是无月无日,那清风徐来,正是我们与你打招呼。”
张起灵慌乱起身,抬手抓住他:“花花……你什么意思?”
李莲花侧头微微一笑:“只是感慨一声。”
“小官,日出了。”
天边渐染金辉,刹那间,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出万道金光。
五年后,北京。
阳光透过窗,李莲花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毛笔,桌上落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幅画。
冰天雪地之间,有一位身穿藏袍的女子,眉眼间带着无尽的温柔。
他将己经画好的画,放在一旁,那里己经放了十几张画。
忽而,手腕闪过一抹白色的光芒。
李莲花将衣物拉下去。
这光是在前几日出现的。
他明白,时间不多了。
阳光在桌上行了几步,李莲花将己经干透的信纸,装入信封之中。
抽屉拉开,里面己经被书信塞满。
他将所有的书信装入一个纸袋里,起身走了出去。
屋外,笛飞声与小哥纷纷起身。
李莲花叹了口气:“小哥,你去将这些书信寄去莲花观,我己经与张海潮说好了,每年一封,寄给小官。”
“这能寄九十九年。”
他将袋子递给他,又道:“如今他有瞎子,阿臣这些朋友,还有莲花观的族人。”
“记忆也恢复,身体康健,衣食无忧。”
“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笛飞声开口问:“准备不告而别?”
李莲花叹了口气:“也不算不告而别吧,留下书信的。”
笛飞声想到他的书信,有些好笑:“好,又是老套路。”
“行吧,今晚好好吃顿饭。”
“明天我们一早出发。”
李莲花拉起衣袖道:“我点这里,它会出现光芒指引。”
“哎,我看系统文,都有系统可以问一问,这还得需要我们摸索。”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小哥去寄东西,我们两个去买菜。”
傍晚,张起灵和黑瞎子从古董铺回来。
黑瞎子倒了两杯水:“夷哥,我们今天遇到一个客人,胡搅蛮缠的很。”
“别家买的假古董,说是我们卖给他的。”
李莲花端着菜走出来:“做生意久了,什么人都能遇到。”
他招呼道:“快洗手,准备吃饭了。”
黑瞎子望着丰盛的菜,一脸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足足十二个菜。”
李莲花摆着碗筷道:“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不能吃丰盛一点。”
笛飞声将酒放在桌上:“刚买的一壶好酒。”
黑瞎子打开嗅了嗅:“这是杏花酒啊,好酒。”
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张起灵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三人,随后低下头端起酒抿了一口:“杏花酒……”
李莲花坐下道:“都别愣着,快吃。”
他端起酒,与黑瞎子喝了几杯。
一坛陈年杏花酒,被几人喝的干干净净。
众人都有了醉意,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黑瞎子揉了揉发晕的头:“我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迈步走出房间,桌上摆放着十二道菜。
他意识到什么,看见桌上的纸:
“瞎瞎,小官,我们三人有要事离开,特意留下书信,不算不告而别。”
张起灵走下楼,急切地拿过他手里的纸,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纸翻开落在桌上:
今日阳光灿烂,
落在你身上正好,
墙角花己开,
莫误了花期。
李相夷于西月二十三留。
——本篇完——